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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照着自己,鹅蛋脸,柳叶眉,薄唇微翘,凤眼微眯,青丝飘飞。
虽及不上母亲慕容月大晋国第一美女的模样,却也是甜美可人。
放下铜镜,心中微微颤抖,马上再次见到那人,自己却有些许紧张,怕他在这一年中改变了心意。
手不自觉的抚向鬓发,这里曾经如霜似雪,现在依旧是青丝黑发。
“小姐,时辰不早了,咱们要去前厅了。”
青儿接过下人送来的娟灯,站在一旁笑道“小姐天生丽质,不用照也是光彩照人的,莫担心,咱们苏府一向以小姐为荣呢。
苏念秋放下手中铜镜,看向青儿,微微点头,披上白裘披风,随着青儿穿过回廊走向前厅,只是行走间,心中总是些许忐忑,总是些许伤感,还有些许期待。
前厅中,此时宁玉敬与苏仙俊同坐首座,一旁便是宁夫人宋秋雪和昭阳郡主慕容月,宁玉敬含着歉意在一旁同苏仙俊说着宁以恒的不是,宋秋雪则是握着慕容月的手,略有些难看又有些脸红的安抚着慕容月的不安和焦躁。
苏玉卿则是一番磨刀霍霍的模样,有种磨牙的狠厉,也有种极端的厌恶。
堂中央,宁以恒笔挺的跪着,秀气艳丽的脸上,青紫瘢痕到处可见,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但是即便如此,依旧不言不语直视前方,不卑不亢的神情上看不出丝毫的悔意,也不见丝毫的内疚,平静无波,波澜不兴。
苏念秋一进门便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一沉,微微侧目看向地上跪着的宁以恒,许是上一辈子就已思念,如今思念犯灾。
泪水顺着眼角而落下,苏念秋好想去轻轻碰触宁以恒脸上的伤痕,好想问他近来可好,好想问他可还痛。
他就在自己身边,如此近又如此远。
记得那年十三岁落入花池后,宁以恒就两年不再踏入苏府,也不再陪自己逗趣。
那两年他去了哪里,他做了什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自己都未曾可知,也未曾关注,至今回想起来,却一片空白与虚无。
手指微颤,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自己不去触摸这近在咫尺的人儿。
苏念秋狠狠掐了下手心,回过神来,女礼万福。
款款行礼,倩影深深。
一旁的宁以恒,微微偏头,看着带着泪痕的苏念秋,眉头微皱,随即转过脸去直视前方,依旧不言不语。
“逆子!
你看你把念秋吓成何样!
说为何把念秋推入花池中!
你可知深秋初冬,花池的水是何等冰凉彻骨!
逆子,当着你苏伯伯的面儿,你给我说清楚!”
宁玉敬见苏念秋落泪,以为是被宁以恒惊吓过度,随即一拍桌案,大声责难道。
“儿,无话可说,随父亲和苏伯伯处罚。”
宁以恒依旧神色肃然,俯首叩拜,继续跪得挺直。
“逆子!
你害得念秋至今大病未愈,你还无话可说!”
宁玉敬嚯的站起,愤怒的胡须一抖一抖,恨不得冲过来掐死宁以恒。
“宁以恒,你小子再说一遍,无话可说,我妹妹平白无故被你推入花池,你竟然无话可说!”
苏玉卿冲过来,一把拎起宁以恒的衣领,强行拉起宁以恒,怒视道。
“那玉卿兄希望我说什么?我说便是。”
宁以恒挂彩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丝笑,只能睁开一只眼睛,眯出一条缝看着苏玉卿,被苏玉卿揍得眼睛几乎睁不开。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你怎么推我妹妹进花池的!”
苏玉卿提高嗓音,满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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