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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遇白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释然的女人,很难将她和四年前垂死之际仍呢喃着秦漠深名字的女人重合。
那天她浑身是血,如果不是他正好驾车从帝荣城经过,又正好路过那个小巷,那具被他用作替身的无名女尸恐怕就是云欢最终的结局。
当她在ICU病房呆了整整一个月,病危通知书下过二十几次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云欢从秦漠深身边带走!
包括她肚中那个已经有胎心胎芽的小生命!
云欢病了十三年,病入膏肓,是时候该将这该死的病,彻底治好了!
所以,他不顾父母的反对,精心造成一场骗局,一场足够让秦漠深相信云欢已死的骗局,又将纪家所有的产业撤离南城,他要让秦漠深,永远都不会再有伤害云欢的机会。
云欢醒来的时候,看到她眼底重新焕发的生机,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秦漠深就是云欢的余毒,一旦拔出,她便会有全然不同的人生。
所以,他才能奢侈地享有陪伴云欢的四年时光。
所以,他才能幸运地看着小乐幸福快乐的成长。
所以,秦漠深,你来晚了。
她不再是你的,不再是了。
送走了纪遇白,云欢才将一旁玩平板的纪小乐叫进房间里,双手环胸,一字一句地问,“说吧,秦漠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妈妈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呀!”
纪小乐一脸呆萌,好像完全不明白云欢的意思。
云欢看着假装呆萌的纪小乐就气闷,这孩子,好的不学,倒是把秦漠深的腹黑学的一干二净,小小年纪鬼主意多的很。
四年,秦漠深都没找到这里,她就不信了,没人引导,秦漠深好好的南城不呆,会跑到他最讨厌的南方。
“纪小乐,你难道没发现,你心虚的时候,就会叫我妈妈?”
云欢眯着眼看他,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手里招呼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再不招供,妈妈可是要发大招了。”
纪小乐一抖,大招实在是太可怕了,鸡毛掸子不打人,反而挠脚底心这种招数,也只有小欢欢能想的出来。
他的小手一摊,很无奈地耸肩,“好嘛,好嘛,我就在他们公司的官网上找到他的邮箱,然后给他发了一个丽江旅游的宣传片,再加上我们家米线店的地址,顺便发了一张你的模糊背影照片给他嘛,我真的没做什么。”
“”
这还叫没做什么?
不过她很奇怪,她从来没在孩子面前提过秦漠深,而纪小乐也是一直叫纪遇白爸爸的,为什么他会知道秦漠深?
纪小乐一看云欢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奶声奶气,又老气横秋地说,“所以说,你们大人,就是喜欢瞒着我们小孩子,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纪小乐拿出一根棒棒糖,边舔边说,“妈妈,你知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会说梦话,边哭边说,秦漠深别走,秦漠深别走,所以”
小小的身体从凳子上跳下来,纪小乐蹬蹬瞪地爬到床上,乌溜溜的眼睛仰头看她,奶声奶气,而又无比坚定地说。
“妈妈,我不想让你伤心。”
云欢的双眼瞬间湿润,手中的鸡毛掸子落在地上,深深地拥抱着纪小乐,心里又欣慰,又难受。
“妈妈,我不在乎别人说我是野种,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爸爸,可我在乎妈妈的快乐,妈妈,你不用装成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小乐长大了,是男子汉了,肩膀可以借给你,也可以保护你的,你有什么话,不要逃避,就跟秦漠深好好说吧。”
“小乐”
云欢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没想到,在这个傻孩子,居然什么都知道,她这个妈,当得是太不称职了。
她强忍着眼底的泪水,这才刮了刮他的鼻子,柔柔地说。
“小灵精,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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