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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夺,就只能继续替她遮掩身世,而张君,则能从中受益。
那年青人如今站在摇摇欲坠的天平中,最完美的平衡点上。
他问道:“小娘子难道也姓赵?”
她抬起头笑了笑,略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点头。
且不论年至三十而不成家室,皇室给的压力,朝臣们的弹奏,他自己心中所怀的意图。
只这一笑,赵荡觉得前三十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道:“那可真是太巧了。”
如玉侧身,展硬折给赵荡,葱管似的纤指,一行行读给他听:“天之高处贺兰山,巽坎之下河露水。
贤召殿玉台阶,立我同罗好姝……
这是份花剌文诗歌,颂的,是花剌同罗氏的一位美人。”
赵荡微微顿首,目光温和而又慈祥,问道:“还有了?”
如玉指划着,读了几句道:“她嫁入宫廷,但心中依然爱着自己幼年时牧马放羊的情人。
她虽朱罗为衣,金玉为殿,可心中依然思念着自己少年时的爱人。
诗歌所述,仅此而已。
但不知此诗,是谁赠予夫子?”
赵荡道:“自然仍是那位学生。”
如玉恍然大悟:“这学生,想必是位花剌人。”
赵荡轻轻点头,声音缓和,温柔,挪开椅子陪如玉一起往里走着:“且不论花剌文难懂,辽灭二十余年,叶迷离的西辽名份不正,也早放弃了契丹文字的传承。
姑娘一个汉地女子,怎会懂得这几种番文?”
张君昨日给了一大注钱,如玉财大气粗,索性将架上番文书一扫而空:“我祖父是个走西域的商人,自幼便教我习各族文字,所以略识得一些。”
赵荡接过如玉手中的书,替她抱着,看她踮脚往上,便替她将书取了下来,托在手中。
走到书架尽头,如玉忽而转身,几乎碰在赵荡胸前。
两旁书架高高的阴影中,这年约三十的长者,个子太高她看不清神情,胸膛平坦宽阔,不语,呼吸有些急促,就那么站着,仿佛陷入无尽而又绵长的沉思之中。
如玉轻唤道:“先生!”
他捧着一摞书,不言,不语。
“先生!”
如玉提高了声音,这才惊醒赵荡。
他低头,微不可闻一声叹息,转身向外走去:“走西域的商人,晋地有之,秦州亦有之,但不知小娘子家在晋地,还是秦州?”
这人太会与人聊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如玉已经叫他问得个底朝天。
眼看日影西斜,如玉接过掌柜捆扎好的书,与小荷两个分提着,辞过赵荡要走,忽而心念一动,问赵荡:“我听闻应天书院难入,正好家里有个才及总角之年的幼弟,要自秦州入京来读书,到时能否请先生见见,指点一二?
但不知,要往何处,才能找到先生您?”
赵荡站在柜台边,掌柜在里头点头哈腰的笑着,他亦在笑:“若小娘子有暇,改日可往书院亲自拜访,但报寻赵夫子,门倌即会领来见我。”
如玉点头:“改日我必偕夫一同拜访!”
所谓的夫,就是张君吧,亲手教出来的学生,赵荡太了解那个年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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