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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隔江顾石谣（第3页）

朱允炆赶忙坐到小周另一侧，捂着嘴看着有手深上来的地方。

舟内无灯火，等那人跌趴在甲板上时，朱允炆才捂着嘴，克制又哽咽地说了句：“墨哥！”

陈子墨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撑起身子，回头拉了一把身后人。

那人也是耗尽了一身力气，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正是儿了。

朱允炆轻挪过去：“这么久，我以为你们……”

陈子墨拍拍他的手，抓过凳子上一酒壶，喝了一口，递给儿了，随后抹掉脸上的水，把头发向后撸起。

看了看朱允炆，又看了看儿了，大大咧咧地笑了。

“没想到我儿了这辈子也做了一件忠肝义胆的事情呀……“儿了自嘲，语气虚浮再没半点洒脱。

陈子墨看着朱允炆先哭后笑，也吐出胸中的浊气。

此刻才开始慢慢地回想着这惊险万分的几个时辰。

在燕子矶的临江陋室内，儿了对他们说，其实这一路他们的行踪都被宫内看着，这燕子矶长江渡，是宫里埋伏好了的必杀。

他之所以也会赶来，是在宫里有一位眼线，这才间接地知道了陈子墨二人的动向。

儿了说，不如将计就计，让陈子墨和朱允炆假死一次。

朱允炆此时也缓了过来，躬身朝儿了一拜。

吓得儿了一连几个“使不得”

。

“走吧。”

儿了站起身，轻轻说。

“那这次是真走了。”

陈子墨也站起身，看着他。

“等我办完了手上的要紧事，就去找你。”

儿了有些愧疚地说，“你们，多保重。”

陈子墨拍拍儿了肩膀，也不多话，只说：“活着。”

儿了又冲着朱允炆作一揖，然后转身，攀住从崖上垂下的锁链，纵身而上。

“没了船夫，那我再来当一回船夫吧。”

陈子墨讪然一笑。

朱允炆知道，这个“再”

是什么意思，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

“凭何唱着咿咿呀呀的曲儿

说着咿咿呀呀的心上人儿

凭何提着咿咿呀呀的刀儿

站桥头摇摇荡荡着芦花儿……”

“墨哥，有歌？”

朱允炆侧耳，仔细听着被江水拍散的歌声。

“嗯，儿了他们家乡的民歌，叫《顾石谣》，送别友人的。

据说临江而唱，水有多长，就能漂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