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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一个相貌平平的黑衣少年立刻就快步走了过来,乐呵呵地蹲到了三花猫的跟前,从袖中摸出两块帕子,一块是大红色的,铺在地上;另一块是素白色的。
这素白的帕子上没有任何花纹,却在阳光下闪着珠光般的光泽,乃是一尺一金的丝光缎。
黑衣少年先将三花猫捧到了红色帕子上,跟着就毫不心疼地用这丝光缎制成的白帕子为猫擦拭起爪子和肉垫,又从另一边的袖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了些乳白色的膏脂,他小心翼翼地擦到了猫的肉垫上,仔细地揉搓均匀,把那粉粉的肉垫揉得染上了一层珍珠般的光泽。
这还没完,他随后又摸出了一把小巧的搓刀,仔细地给猫磨了磨爪尖,直把每个爪尖都磨得闪闪发亮,尖锐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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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年这一整套动作实在是太熟练,太流畅,就仿佛已经做过上百上千次。
而猫似乎也被伺候惯了,既不挣扎,也不反抗,甚至还颇为享受的样子,偶尔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偶尔伸出舌头舔舔粉鼻头。
“……”
顾燕飞在一旁简直看直了眼。
她算是明白了,难怪这猫上回离家出走了几天后,回来后就变得更“娇贵”
了,吃鱼只吃鱼腹肉与鱼眼珠子,睡觉要睡羊毛或者丝绸毯子,玩具都是夜明珠,连磨爪子都要用白藤席子。
这猫就是被这姓夏侯的家伙给养刁钻了!
!
顾燕飞一言难尽地扫了那只趴在红帕子上的猫一眼,一脸真诚地问夏侯卿道:“你缺猫吗?”
像这种蠢猫谁要啊!
夏侯卿斜眼一挑,嘲讽地扯了下唇,“我要猫作甚,供起来吗?!”
供起来也不错的!
黑衣少年在一旁频频点头,痴痴地盯着猫看。
“喵喵喵!”
猫义愤填膺地叫了起来,敏捷地从地上跳到了桌面上,凶猛地对着夏侯卿哈了两下气,龇牙咧嘴。
真乖!
黑衣少年简直要给猫跪下了,又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包香喷喷的小鱼干孝敬猫。
亭子里的另外三人谁也没理猫。
“夏侯尊主,请坐。”
楚翊抬手请夏侯卿坐下,他微微扬起的眉眼显示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夏侯卿没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楚翊,傲慢至极。
楚翊也不在意,拿起酒壶亲自斟了两杯酒,一杯推给了顾燕飞,另一杯则递向了夏侯卿,举止优雅,行如流水,舒如卷云。
梨花白的酒香自杯中逸出,若有似无地萦绕在空气中,酒香清冽。
上一次,在荣祥茶馆的雅座中,楚翊也给夏侯卿递过一杯梨花白,当时夏侯卿没有接。
而这一次,夏侯卿抬手接过了这杯梨花白。
他下巴一扬,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
下巴的线条随着仰首的动作愈发明晰、优美,那过分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中微微发光,肌肤如雪,红衣似血。
喝完后,夏侯卿带着几分嫌弃地随手把酒杯一丢,之后才坐了下来,赤红色的衣摆像水一般蜿蜒到地上。
虽然接了酒,也喝了酒,代表着他同意与楚翊的合作,可夏侯卿看着楚翊的眼眸中依然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这眼神不像看一个朋友,更像看一个值得他全力以赴的对手。
楚翊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与狼共谋,痛快是痛快,却要提防随时被狼反咬一口。
幸而,自己也同样不是什么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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