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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苗头显现（第1页）

三人回到府中，打发丫鬟带芸儿去玩之后，夜云海叫来张氏与夜天骐坐在桌前还是说起了今日上午的经历。

原来礼部尚书秦振是夜云海在官场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今日早晨前去拜访也是夜云海近来心情不佳，想去寻老友吐露一番心声，一来想诉诉苦楚，二来也存了借老友之口以求皇上能听到看到自己的忠诚之心。

没想到这次拜访却意外的得到一些若有若无的不好的消息，虽不详尽，但对于夜云海十几年官场沉浮之人来说也足够引起警惕了。

原来今日到了秦府，那秦振自夜云海进门之时便表现的十分紧张与不安，夜云海发现了就问他是何缘故，起初秦振只是一昧的闪烁其词，不肯说出实情，在夜云海的不停逼问下，终是说了出来。

其实说来他听到一些消息也是十分巧合，威国侯府三夫人与秦振是兄妹，那日秦振恰好闲来无事便投了拜帖想着去看望妹妹一番，进到侯府路过书房时却隐约听到一人正在向威国候汇报些什么，一时好奇心起，便听了会，可越听越是心惊，里面那人说话声极小，但他还是捕捉到一些词。

只听得那人说什么夜云海不识好歹、合该如此、难逃一死之类的，这时后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大人，三夫人命奴婢请您去偏厅相见。”

秦振本就听的惊出了一身汗被这丫鬟一喊瞬间吓的慌乱无比，险些失了分寸，当时也是不敢再逗留，顾不上管房中之人是否发觉自己偷听之事，匆匆忙忙跟着丫鬟去见了自家妹妹，之后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妹妹可否听到什么消息，在看到妹妹一脸茫然后便是明白这等大事想必是知者甚少，于是也没再与威国候告辞便匆匆离去回府了。

回到府上，越想越是心惊，一方面却是不知该不该告诉老友夜云海，就算是告诉又该怎么去说，难道说自己偷听来的？另一方面，又怕自己若是坏了威国候的事，会不会遭到报复，最终在激烈的心理博弈后，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作不知道，自那日起便紧闭府门，对外称自己告病在家，谢绝见客，以求能就此掩埋此事。

只是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去，今早听管家说夜云海前来拜访，他还是没能狠下心拒之门外，本想闭口不谈那事，却不想自己的神色出卖了自己，最终这才迫不得已的说出了这件事。

在说出这件事后，夜云海明显感觉到这位老友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羞愧，因自己自私而不敢将实情如实告诉夜云海的那种愧疚，让秦振既有吐出心头压抑的轻松又有无地自容的羞愧…夜云海倒也是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哪有人会无畏无惧，秦振此为倒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只是虽然能从秦振听来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一丝危险的感觉，却又根本想不明白为何会牵扯到暗害自己如此严重，自己又未曾与威国候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就因为那个封之道？也不至于吧，又想到哪怕威国候对自己起了杀心，同为侯爵，他又怎敢在天子脚下行凶？天真的夜云海到这时却还在想着威国候不敢对自己动手，因为有皇上保护他……说完这一切的夜云海依然是毫无头绪，眼神却是看向了长子夜天骐，或许为官之道，夜天骐不如他这当爹的，但在逻辑判断这方面自家孩子的才思敏捷他是清楚的，有很多时候自己想不明白的事都是这孩子为自己理清头绪，所以此时也只希望夜天骐能从这些简陋的信息中看出点什么来，而张氏也是同样一脸的期盼看向他。

而夜云海与张氏也才发现自家孩子从听自己说完一切开始到现在已是面色苍白，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额头上满是白毛细汗。

没错，此时的夜云海心中已是乱成一团，只因他将父亲所说与今日和小妹在街上所遇联系起来，就能发现的的确确似乎有一场巨大的乌云带着凛冽杀意正急速飘向自家，但自己和家人却完全不知这危险究竟来自于谁，更不知该如何去提前着手应对，就好像能看到钢刀已要压向脖颈之间却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砍向自己……突然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也顾不上礼节，匆忙跑出去，不一会儿却是将小妹芸儿拉了回来，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嘟囔着大哥弄疼自己了，一脸委屈的看向娘亲。

只听夜天骐颤抖的向小妹问道：“芸，芸儿，你可还记得那日与大哥所说，那威国侯府小侯爷欺负你的事？”

“记得呀，啊，大哥你是不是要去帮我出气教训那家伙啊，太好了我们这就去！”

小家伙兴高采烈的说道。

夜天骐却是接着问道，“芸儿乖，你先跟大哥把那日说的话再说一遍，大哥保证给芸儿报仇好不好？”

夜云海夫妻二人见他问的十分认真，也不言语，只是仔细听着。

“嗯……，那日那家伙欺负我，骂我小短命鬼来着”

“是了，是了，这就对上了，都对上了，怎会如此，究竟是谁？”

夜云海夫妻见夜天骐听完芸儿回答后整个人好似溺水之人般流露出从未见过的无助与紧张，连忙心疼的问道，“骐儿，骐儿你怎的了，想到了什么，什么会这样？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只见夜天骐极力让自己镇静的说道：“爹，娘亲，咱们怕是陷入了某一个或者一群人的阴谋中，很大很大的阴谋，甚至…危及性命！”

那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依旧是未能冷静下来。

“什么！

骐儿休要胡言乱语，这可是天子脚下……”

不等夜云海大喊着说完夜天骐继续说道，：“父亲，不是孩儿胡乱猜测，这一切已经很明显了，今日我与芸儿去街上迎您之时便发现街上之人与往日相比今日似是在有意躲着我们，这与秦大人想将自己摘出事外的表现何其相似？再想想那小侯爷对芸儿的话，许是童言无忌，确也当知有时童言成箴啊，他说芸儿是小短命鬼，不正是印证了秦大人所听到的有人要加害与您甚至会波及咱们一家老幼？”

“这，这怎么可能，是谁，究竟是谁要行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又是谁与我有如此深仇大恨？”

夜云海听完夜天骐一番推断，虽是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信，此时只是慌乱又惊怒的不停说到。

只见夜天骐突然回神问道：“父亲，会不会就是威国侯？秦大人不也是在威国侯府听到的消息？难道您当初弹劾那人与威国侯府还有何渊源，以致那位侯爷怨恨在心？”

夜云海被这三问彻底问懵了，“威国候？不应该啊，当初那封之道只是侯府引荐进入我户部，未曾听说他与威国候府有何牵扯，再说，为父也只是秉公而已…”

说到最后，话音却是越来越小。

“父亲，无论如何，现下首要是该搞清楚这封之道究竟是何人，又是何人欲要下此狠手才是！”

“对对对，为父明日，不，现在便去打问查探一番，你们且在府内暂且莫要出府，待为父回来再做商议。”

说着便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