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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死士劫个人,蒙眼、迷药少不得,生怕暴露,但这姑娘劫了徐墨灵,拉上就走,似是有意让她看清楚从荣府到花家这条路。
她是料定了徐墨灵不会中途呼救或逃走,甚至相信即使她不出手,徐墨灵看到那颗绿松石也会主动追上来。
花家宏阔气派,处处是香阁,寸寸是流苏,丫头们着装大胆,黛眉修远;男宠们吃酒吟唱,敞怀披发,来兴致了就追逐几个看入眼的丫头拉进怀内,整个府里暖玉生香,颇有汴京红楼的气象。
那姑娘见徐墨灵看得入神,冷冷开口道:“少看些幸福、虚假的东西,待会儿进了密室,你才能清醒地捱过几天。”
徐墨灵听出她话里的要挟,但既来了花家,以花无香的性子,她断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来什么就受什么。
说是密室,其实是一处水牢,褪了鞋袜下水,手腕、脚腕均被上了重铐。
或许是看徐墨灵安静乖觉,那姑娘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诧异、同情的神色来。
徐墨灵抓住机会:“姐姐,告诉我你的身份,来历,还有,你为什么会有那颗石头?”
姑娘抓住徐墨灵右手处的铐子又紧了紧,似是不太情愿:“花家探手,新芒。”
至于那颗石头……“石头是有人托我给你,但此人是谁,我不能说。”
徐墨灵心底起了涟漪,而后又因她这句话归于死寂。
“你既如此说,给你石头的人定不是花大人了。”
言罢,目光不由得落向左侧空落的手腕。
此时上了重拷,但恍惚间仍能记起幼年时一串绿松石骷颅头手链挂在腕子上,随风筝线来回晃荡的画面。
绿草连天并地,群山环伺围场,一鬓发斑白的老翁亲手执风筝迎风小跑几步,待绣有赤鹰与圆月的风筝迭荡直上时,老翁将风筝线交到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手里,小姑娘伸手去够,左手腕子上带了串绿松石手链,在风里晃啊晃进刺目的日光里。
徐墨灵的回忆被那剌白的日光一刺,瞬间又回到这间水牢。
新芒凝望着她,眉间染上一抹同情:“你的事,我探过几分,都是奉那人的命。
当年……确实也够惨的,听说你明年还要应试春闱,亲自面对当年的一些人,我有佩服,也有疑惑。”
徐墨灵回视她,脸上一时辨不出悲喜:“我既生在汴京,便要好好活下去,春闱是条好路子。
新芒姐姐,那石头共有十三颗,那人给你这颗的时候,你可能确认他手里是否有全部?”
新芒想了一下,迅速摇头。
于寻常人来说,过快的反应意味着扯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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