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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孤儿张三禄（第3页）

老张是个卖苦力的，也是个肺痨病人。

每天天一亮，老张都会去前门大街东口，那是个苦力聚集地。

每天这里都会有许多像老张一样的苦力聚集，等候需要苦力的雇主。

老张的妻子头两年就死了，肺痨病，没钱医治，活活咳死的。

只留下一个十一岁的儿子叫张三禄，与老张相依为命。

老张去年也得了肺痨病，夜里不停地咳嗽，越来越严重，有时候都咳出血来。

不管怎样咳嗽，老张都是强忍着，从来没有想过去看病。

不管夜里怎么咳嗽，天亮了，老张还得去卖苦力。

老张成天干的都是卸煤卸土的脏活，所以他的身上永远都是灰里吧叽的。

土黄的破大褂坏了几个窟窿，扣子也没了，一根破布条斜着扎腰上。

乱糟糟的头发上沾满了灰尘，但是再多的灰尘，也掩盖不了老张那花白花白的发色。

看上去，老张比乞丐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的老张正走在大街上，脸上的黑灰也懒得去擦一下。

老张黑乎乎的手上拿着一个干硬的窝头，一边走着一边无所顾忌地啃着窝头。

这个干硬的窝头就是老张的早饭，连口凉水都没有，就这么干嚼着。

三十四岁的老张眼神是迷茫的，表情是木然的。

在生活和肺痨病的折磨下，老张象是个七十几岁，快要病危的老人。

老张手里没有多余的钱，他必须每天都要干活，一天不干活就没有钱吃饭。

老张一直在不要命的卖苦力，背麻袋，运沙土，卸煤块，不管什么活老张都干。

老张不光要养活自己，他还得养活他的儿子。

老张的儿子叫张三禄，十一岁了。

老张在本地没有亲戚，自从妻子死后，老张就一直和儿子张三禄相依为命。

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子仅仅延续了三个多月，就发生了灾难性的变化。

生活的艰辛和肺痨病的折磨，终究还是彻底的压垮了老张。

昨天夜里，在咳了半夜的黑血之后，老张一句话都没留下，眼角挂着泪水，痛苦地离开了人间。

清晨，年幼的张三禄发现父亲已经去世了，他无助的跪在父亲的尸体旁嚎啕大哭。

院子里的邻居们，都在尽力地帮助料理老张的后事。

老张死后，年幼的张三禄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生活也变的没有着落。

好心的邻居找来八角鼓老艺人冯学章，希望冯学章能收张三禄为徒，跟其学艺讨生活。

老艺人冯学章见无依无靠的孤儿张三禄确实可怜，于是当场就收了张三禄为徒。

从此张三禄便跟随师父，四处流浪卖艺为生。

老艺人冯学章今年六十三岁了，大长脸，小眼睛，他的脸色蜡黄，满脸皱纹，头发和胡子都是雪白雪白的。

因为贫穷，冯学章终生未娶。

早年在戏班里唱八角鼓，后来一次喝醉了酒，冯学章大骂班主，结果就被班主赶走了。

从此冯学章四处流浪，靠撂地唱八角鼓为生。

收张三禄为徒之后，师徒二人便相依为命，一起四处流浪卖艺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