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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态龙钟的妇人摸了摸他脑袋,无悲无喜。
直到此刻,才发现男人脚上绑着铁铐,另一端连接着墙角的金属水管。
方寸一链,终生囚笼。
回屋后的黄粱倒在床上,疲惫一天的他打算先睡一会,等醒来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窗外黑幕沉沉。
黄粱站在狭窄阳台,点烟后注视着外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隔壁的阳台传来锅铲翻炒的声音,听说徐大娘今年已经有七十九的高龄了,在这别称贫民窟的筒子楼住了六十年了。
他也能看到窗户后面那男人。
他是徐大娘的儿子,今年应该也有六十岁了,黄粱曾听楼下看门大爷说起过他们的往事。
徐大娘年轻时候被人贩拐去了山里,卖给了穷山里的人们当媳妇,半年后被警方救出,但已怀有身孕,来不及打掉便七月早产,因为孕期营养不良还时时遭受虐待,所以孩儿生下便是痴傻。
徐大娘孤身一人,养育这儿子至今。
如今徐大娘老了,却还需照顾毫无生活能力的儿子,腿脚不便的她甚至只能给儿子带上脚铐,防止他跑失。
黄粱听人说过,徐大娘已经确认了肺癌。
是晚期。
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倘若有一天徐大娘走了,她这无依无靠,痴傻愚昧的儿子,该如何活下去?
这是一个没人敢深想的问题,住在这贫民窟里的人们,谁家没有一本苦难经?
手机叮咚一声。
是房东在催水电费了,黄粱交完账单的35块钱后,银行卡的余额变动信息显示余额只剩下384了,上一笔消费是楼下副食品店的29元支出。
他在超市哪有什么朋友。
明明自己过得不尽如意,却还是见不得人生疾苦。
年轻人抽完最后一口烟,走进屋里,小小书桌上堆满了杂书。
“嗯?”
一张摊开的白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张纸哪来的?
他看书,但从来不写字。
纸上是板正的一行字。
“这是一把神秘的匕首,被匕首杀死的人会保持原样,在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地球复活。”
黄粱瞳孔猛地收缩。
“谁?!”
黄粱显得惊慌,有人进来过了?有人跟着他?
他立马看向放在床头的书包,旧报纸还在,半截刀柄露在外面。
“恶作剧?”
黄粱紧皱眉头,有些生气,他大声道,“你要就拿回去!
这是我路上捡的!”
没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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