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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洋生命结束之前,曾听到过很多的话。
那些话来自安愿,她坐在车后座上,面孔年轻,甚至可以说是稚嫩,花朵一样含苞待放。
她的手环抱在胸前,眼神里凄清肃杀,那时候阿洋还不知道,那将是他人生中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听到的最后一些话。
她说:“阿洋,你跟着荆复洲很久了吧,他那么信任你。
可我发现你也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忠心耿耿,你的忠心建立在很多利益基础上,比如女人。
一旦他不跟你分享,你就变得很阴暗,甚至想通过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不过也是,你们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入流的手段呢,都是一样的。”
她说:“你想要的是什么呢?藏了我的东西,想用那个来威胁我?是啊,你是荆复洲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可能会更相信你,胜过我。
但是阿洋,你这个人有一点特别不好,就是不够识时务,以往我就总是看见你在荆复洲身边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他的表情其实是在忍你你没看出来吗?今天你到了我的学校,接下来就该跟我摊牌了吧?可是有什么用,你以为我就那一个窃听器吗?”
她说:“不过你放心,荆复洲对你是好的,我也不会去破坏你在他心里的印象。
他以后想起你,还是会说,你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而且还会多一条呢。
他会跟其他人说,阿洋这个人真的很好,当年车子出了意外,他舍命保住了我的女人。
怎么样,这个结局对你来说满意吗?”
车子在笔直的公路上前行,阿洋手还握着方向盘,却难以维持平衡。
脖颈上的大动脉处『插』了把弹簧刀,车子左冲右撞,脚下的刹车却怎么踩都没有回应。
后视镜里安愿看见他猩红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眼底也是赤红的,在那样的境况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从鼓楼回学校会经过一条荒芜的公路,上午时间这条路上车辆就更稀少。
安愿冷冷地看着阿洋的惊慌绝望,在车子撞上一边的防护栏之前,她伸手把那把弹簧刀拔了出来。
随着鲜血一起涌出的是心底的快意,谁敢保证程祈的死里面,阿洋就不曾有过一点责任呢?
“阿洋,你记住。
今天要你命的人是安愿,但这一刀,我是替程祈捅的。”
黑『色』玛莎拉蒂疯狂地望着护栏撞过去,安愿心一横,打开后面车门跳车。
手里的弹簧刀被扔在河里,她该感谢荆复洲,那个除夕夜让她现在把这种刀用得得心应手。
车头撞在护栏上,她『摸』出兜里的打火机,同时打通了荆复洲的电话。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里,安愿扑倒在地,电话那边的荆复洲只在最后一秒,听见她带着恐惧和绝望喊出的那句“阿檀”
。
冲天的火苗让安愿闭上了眼睛,她能做到的就到这里,接下来的一切,听天由命。
“怎么回事?这才出院几天又给送回来了?”
周凛皱眉看着病床上陷入昏『迷』的安愿,这次事件真的严重了,连荆冉都被叫到医院来陪护。
握住周凛的手,荆冉叹了口气:“阿檀说车都烧没了,阿洋整个人恐怕都化成了灰。
就等着安愿醒过来问问,阿洋开车一向挺稳的,到底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
“阿洋?”
周凛想了想,名字和脑海中那张长得略微尖细的脸联系在了一起:“洲哥身边的那个吧,他出事了洲哥以后身边还有人吗?”
“这不是准备让老董从越南回来,涛子长年累月的在外面跑,阿檀身边没人不行的。”
荆冉又是叹气,转头看着病床上伤痕累累的安愿:“不过她也挺倒霉的,跟了阿檀没多久,挂了一身的伤。”
安慰似的,周凛握了握荆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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