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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思嫣福身,玉妃在这时也退出院门,听到莹贵嫔的话,一声轻嗤,“莹妹妹倒会做得姐妹情深,殊不知人家有陛下守着,哪还顾得上去寻妹妹呢。”
这般听来,她已缓过来了些。
徐思婉怔忪地盯着地面,薄唇翕动,伸手紧攥住莹贵嫔的衣袖:“不是的……我倒宁可莹姐姐陪我。
那孩子、那孩子日日哭着找母妃,陛下在也不顶用,我有时便想,若有旁的妃嫔在,是不是更能哄住她一些。”
玉妃闻言,闭口不语。
莹贵嫔反握住徐思婉的手,轻拍着安抚她:“好了,皇后娘娘都说了,没有过旁的妃嫔有孕,想来是你失子伤心太过才胡乱做些梦罢了。
回去好好歇一歇,下午若陛下不去,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多谢姐姐。”
徐思婉泪盈于睫,感激地道谢。
接着二人就道了别,花晨与思嫣一并扶着思婉离开,行至无人处,思嫣小声地探问:“姐姐这又是哪一出呀?梦魇是真是假?”
思婉面上的惊恐缓和,笑了笑,告诉她:“我也还摸不清虚实,便先不与你多说了,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待得十拿九稳,我便说与你听。”
思嫣听罢便知她无事,担忧缓和下来,将她送到漪兰阁门口,就自顾带着宫人回去了。
思婉步入院门,花晨警觉地侧首看了眼,见思嫣已走远,才压音道:“奴婢适才静观玉妃的神色,瞧着是心虚的样子,这事当是已经十拿九稳了。”
“是。”
徐思婉点点头,“但还是莫要与思嫣多说了。”
花晨听她这样说,并不细问缘由,恭谨应下。
徐思婉回到卧房,鲜见地读起了佛经,心下倒也不求神佛庇佑什么,只求借佛经静心。
静下心,她便得以细思近来的种种古怪。
一则是宫正司那边审案的结果,二则是楚舒月着樱桃来递的话。
那日她就猜想,楚舒月之所以那样说,多半只是有话想对她们说却怕敲不开她们的门,是以假借那般匪夷所思的托词惹她们怀疑,便反能见到她们。
今日见玉妃这般,这猜测就更清晰了。
青瑶殿中,玉妃回到寝殿安坐了半晌,后脊依旧渗着寒涔涔的凉意。
孩子的事不当有人知道,皇后都不知,彼时尚未进宫的倩嫔更不应知晓。
而知晓此事的几个,锦嫔与方如兰都死了,唯楚氏还活着。
三人又都有把柄被她牢牢攥在手里,理当不敢将这种事抖出去。
可即便这样想,疑云还是在心底弥漫开来。
疑云间又掺了几缕侥幸,让她祈祷是楚氏将事情抖了出去,而非真的什么冤魂索命。
如果真的是冤魂索命,那孩子得多恨她呢?
那时虽是国丧,但皇帝也是想留着那个孩子的。
他跟她说,要她好好安胎,先帝是他的父亲,孝期行为不端的亦是他,万般骂名自有他来背。
可她那时被莹贵嫔气得迷了双眼,觉得自己还年轻,孩子总还会有,不如先抓住他的心,就那样将那孩子堕掉了。
她果然因此博得了他的怜爱。
但与之相伴的是,那个尚未降世的孩子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被抹掉了。
没有人为那孩子做过法事,她这个做母亲的甚至没为她上过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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