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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西摇摇头,“孩子,劳伦斯现在已经死了,我是北城的摄政王,你是肯尼·道尔顿的亲生儿子,北城是他一生的心血。
如今,你的母亲也葬在那儿,难道你想看着龙将一切付之一炬?”
见桑尼还是闭口不言,他松开了手里的缰绳,“我最后再问一遍,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桑尼犹豫了两秒,摇摇头。
“三天,我只要三天。”
“一天,我只给你一天。”
“两天。
我答应你,后天日落时分,不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回来。”
说完他抖动缰绳,马儿绕过铁笼和发臭的尸体,沿着人群奔向村子北面,然后转道向东,疾驰而去。
寒风再度在耳边凌冽,桑尼第一觉得风声如此令他心安。
这是苏美尔大陆的风,他觉得自己离苏拉越来越近,便抓紧缰绳,微微抬头。
东方没有任何东西阻挡,平野一望无际,头顶半个太阳从低行疾走的云层探出,空气中有雪的味道,但终究没有落下。
日落时分,他驱马登上一道缓坡,从此高处望去,东方似有团汹涌的风暴。
他不敢停歇,因为与塞尔西叔叔约定的时间只有两天,即使那风暴再汹涌,他也要凌驾于狂风之上,任怒雪吹拂。
可事实是,当晚的风就像狼嚎,而四面远处有些真正的狼在教授风该如何嚎叫。
他没带火把,没带补给,连水壶也没有灌满,胯下的灰马此刻也疲惫至极,所以只能在狂风中颠簸前行,希望吹入眼睛的沙石不会夺去方向,也希望胯下的马儿不要倒下。
“至少在找到幻境前,你决不能倒下。”
他咬紧牙关,轻声念叨。
第二天太阳没有升起。
雪从半夜开始,下了到清晨,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白白的地衣。
人马穿过树林和原野,蹚过高涨的小河,湍急的水流直达马肚,上百颗树的顶端从盘旋急流中伸出,枝条如溺水者的胳膊盲目地抓向天空。
岸边积着厚厚的树叶,上面被新雪覆盖,好比潮湿的垫子,马蹄踩上去“咯吱”
作响。
桑尼用破旧棉衣捂住冻僵的脸,趴低身子,虽然通体被融雪浸湿,一阵阵地颤抖,却毫不示弱,他如今只祈祷胯下的马儿不要倒下就好。
当灰马踏过一条熟悉的溪流时,坐在马鞍上昏昏欲睡的桑尼醒了过来。
这一次,他看见的不再是那座炊烟袅袅的村庄,而是成片石塔围成的聚落,再之后,是一排排人类的石屋。
可当穿越幻境时,人马似乎都因短暂的放松而崩断了弦,桑尼只觉眼前一黑,便再没了知觉。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石屋里,窗外一片白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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