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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洛阳。
世家百姓人人自危,贩夫走卒亦不敢随意上街行走。
偌大的城池看上去空无一人,街道上随处可见烧焦了的车架和商铺。
沟渠中甚至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尸体,阵阵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使人作呕。
凌乱的马蹄声在街道尽头响起,三三两两的西凉兵士有说有笑的穿街而过。
路边的住户们紧闭门窗,生怕有什么动静响起,让这群畜生动了闯空门的心思。
喝醉了的兵士言语之间尽是张狂之意,指着同伴说着昨晚风流时候的风韵趣事。
就在这时,一道异响从某个巷子里传来。
兵士们神色一动,相互看了一眼后,调转马头,径直朝那巷子口而去。
咔咔!
异响犹在,兵士们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说道:“又来一条漏网之鱼,这洛阳城有钱人家实在太多,每日里总有几个不识好歹,妄图携款潜逃的。”
其余人呵呵一笑,几人来到巷子口,透过昏暗的光线隐约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们,似乎是在搬运一个沉重的木头箱子,而那异响就是箱子拖地发出来的。
此时,这人也发现了巷子口出现的西凉兵士,只是,出人意料的是,他的表现十分淡定,双手放在箱子上,轻轻拍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
“……”
约莫一炷香后。
大批西凉兵士骑马赶到此处。
只见巷子口躺着七八具尸体,尸体脖颈处有一条整齐的剑痕,鲜血顺着衣领流了一地,此时此刻还透露着丝丝温热,仔细再看,除了脖颈剑痕,这些人的手筋脚筋尽皆被人用利刃挑断。
在一旁的墙壁上,九个血淋淋的大字异常醒目。
【杀人者虎贲将军王越】
兵士中,一人骑马而出,看到这几个字,愤愤说道:“该死,又是这厮。”
旁边兵士抱拳道:“将军,此人应该还在城中,只需封城挨家挨户搜,就不信找不到他。”
牛辅眉心紧蹙,摇头说道:“主公有令,即日起任何人不得擅入百姓房舍,同时还要鼓励贩夫走卒开始出门营生,若是因此乱了主公大计,你担待得起吗?”
“我……”
兵士们面面相觑,好好的怎么突然颁布了这么一条命令。
牛辅见众人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你们该放肆的也放肆够了,以后这洛阳城就是咱们的大本营,若是依着你们胡作非为,这城里还能住人乎?”
兵士们往四周看去,到处浓烟滚滚,残垣断壁,讪讪一笑,纷纷回应道:“将军说的是,还是主公英明,弟兄们照做便是。”
牛辅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看向地上的尸体,蹙眉说道:“将人搬回去,这贼厮身手了得,还得让主公来决断才行。”
待得牛辅一行人朝皇宫疾驰而去,街道对面一座夯土院子里走出一个妇人。
妇人朝他们消失的方向盯了一会儿,而后快速关上院门,朝另一侧的小巷子跑去。
进入巷子又拐了几个弯后,妇人来到一处破败的院门前。
推开院门,院子里几十个孩子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待看清来人后,才纷纷恢复正常。
两个大一点的孩子跑过来,抱着妇人的双腿,哭道:“姆妈,阿弟快不行了,你快救救我阿弟吧,呜呜呜。”
妇人神色一变,赶紧朝破落的小屋走去,掀开草帘子一股恶臭扑面袭来,妇人强忍着走进去,只见屋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孩童,年岁普遍不大,且一个个脸色苍白。
妇人来到一幼童处,幼童躺在杂草铺的床铺上,小脸蛋滚烫发热,看他身上的衣服,却不似寻常人家出身,见到妇人来了,捂着自己的肚子一个劲儿的喊痛。
妇人安慰了一会儿后,也是束手无措,只是让两个大孩子去取水过来,先让幼童喝点水。
正在妇人唉声叹气之际,院外有一人穿着宽大的素色斗篷闪身进来。
见到来人,妇人激动道:“任姑娘,你怎么来了?”
来人脱掉身上的斗篷,露出一身婀娜曲线,脸上戴着面纱,虽看不清容貌,但仅仅是露在外面的眉宇神情,便让人不忍移开视线半分。
“何姨娘放心,我来的时候特意隐蔽了行踪,不会暴露的,对了,我给孩子们送了一些吃的,还有一些草药衣裳,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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