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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还有几天就过年,街上到处都是人,哪辆车都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沈乔拉着她妈的手臂,人半靠在郑重身上找平衡。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讨论着沈梁要结婚这件事。
这也算是刘爱红这两年的最大的心事之一,毕竟二十二的男人不算小。
她是紧催慢催着,恨不得第二天抱孙子。
可结婚也不是愿意点头就行的。
沈乔道:“那我大哥他们搬出去是吗?”
就这么一间房,总不能三代同堂老这么挤着住,大哥沈道家得两个孩子也大了,再跟父母一间屋也不合适。
刘爱红这阵子最愁的还有这件事,忍不住道:“要我说,家里也还住得下。”
老一辈总是舍不得儿孙,恨不得个个都在屋檐下。
沈乔无奈道:“怎么住?就这么四间房。”
那还是硬隔出来的地方。
刘爱红嘟嘟囔囔着说:“以前不也都这么过来的。”
沈乔心想以前跟现在怎么能一样,她道:“他们是双职工,能分房也是好事。”
多少人盼都盼不来,拿着绳子去房管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比比皆是。
刘爱红就是不想孩子搬出去,忍不住抱怨道:“你也是不省心的,怎么说买房就买房了。”
买房就是定居,以后还真不回沪市了是怎么的,她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将来要靠谁过日子啊。
沈乔知道父母的不满,多少觉得扫兴,然而下一句又听到她妈说:“我和你爸商量了,给你出点,算是你的嫁妆。”
说起嫁妆这件事,是老两口一直想补给女儿的,已经提过很多次,然而沈乔都没要,她心知拿人手短的道理,这会也是说:“你们留着养老吧。”
刘爱红心里有数,别看他们对儿子掏心掏肺,也知道将来还是得指望姑娘多,因此道:“我们不要钱,就要人。”
又说:“你还是想办法调到沪市吧,怎么着也比浦化好。”
对他们土生土长的沪市人来说,过了江都算穷乡僻壤,更别提外省,那在他们眼里就是不毛之地。
沈乔其实挺喜欢浦化的,蹙眉说:“您以为我有多大本事,想调就调?”
这又得说回当年填报志愿的事情了,刘爱红提起这个总是不满。
她絮絮叨叨抱怨着,也就得亏这车上没有浦化人。
母女俩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但沈乔知道和小时候那种全然依赖是不一样的。
她有隔阂,自然听什么都不高兴,心里燥得很。
郑重一言不发地跟着,腾出手在她头上碰碰。
那是一种安抚,沈乔接收到回头看他,到家门口的招待所说:“我们上去收拾一下。”
年年都是住招待所,前台都已经认得人,这一片街坊四邻就没有互相不认识的。
沈乔他们上楼放下东西,换好衣服,洗漱后下楼。
刘爱红已经是跟前台唠得热火朝天,见人来才停下来说:“回头家里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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