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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安色伽的驼队便启程,往疏勒国而去。
从姑墨到疏勒,路程并不算长。
不过中间隔着荒漠,安色伽听说了初华曾经生过大病,有意让驼队走得慢些。
初华先前走大漠的时候,正浑浑噩噩地生着病,只记得每日又热又干,好像要被烤死了似的。
或许那记忆太糟糕,现在,她戴着帷帽坐在骆驼上,竟觉得还挺舒服的。
撩开纱帘向四周张望,只见地上都是金黄的沙丘,无边无际,与头顶纯净的湛蓝相衬托,艳丽耀眼。
初华好奇十分,这里望望那里望望,还在从人的教导下骑着骆驼奔跑起来,清亮的笑声撒了一路。
安色伽望着那个兴奋的身影,唇角不禁露出微笑,忽然觉得那身西域女子的长袍穿在她的身上,也十分好看。
沙漠里的风时有时无,平静时,死寂一片;起来时,却是遮天蔽日。
午后,驼队在大风中走了整整两个时辰,到晚上歇宿的时候,才停下来。
驼队里的人对沙漠十分了解,宿营的地方有水源,地上长满了骆驼刺,骆驼们嚼得欢快。
从人们搭起帐篷,用驼粪和骆驼刺烧起了篝火。
安色伽走过来,递给初华一块饼和一只杯子,道,“吃吧。”
初华谢了一声,接过来。
饼很香,那杯子里的水白白的,喝一口,香浓得很,是奶。
“骆驼奶。”
安色伽莞尔,“好喝么?”
初华点头。
自从落到奴里贩子手里,她只有这两天吃上了可口的食物,这一点,的确要感谢安色伽。
不过,她对安色伽,还是无法全然放心,总觉得他的心眼不比元煜少。
而在以前,她也因为这样对元煜防备有加。
虽然她现在觉得元煜耍心眼很有趣,但是安色伽不是元煜,她没法全心信任一个不熟悉的人。
这时,不远处传来从人们的欢笑声,有人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乐器,一边弹着一边唱起歌来,在宁静的夜晚里,抒情而悠扬,十分好听。
“他们在唱什么?”
初华好奇地问。
“在歌颂女子。”
安色伽微笑道。
“女子?”
“是啊,”
安色伽看着她,褐色的眼睛映着火光,闪闪发亮,“歌颂一个夜莺般的女子,她有动听的声音,和一双漂亮的黑眼睛。”
他的声音低低的,吟诗一样,初华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低头喝骆驼奶。
“夏女郎觉得不好听?”
安色伽问。
“好听……”
初华回答着,道,“你还是叫我夏公子吧。”
安色伽眨眨眼:“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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