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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了我们家两百块钱,连个借条都没打,还想怎么样?我去打听打听都有错了?原本我还同情她母亲病重,现在看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是你的宝贝疙瘩,可不是我的!”
兄弟俩四目相对,眼珠子瞪得溜圆,火药味渐浓。
到底老三当家时间长,积威犹在,林景信率先败下阵来,他转过脸,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下来,嘟囔道:“凶什么凶!
哪家弟弟敢吼哥哥。”
林景仁的嗓门很大,一开吼老四、老五顿时吓得不敢开口说话。
林景仁气得脑仁疼,又喝了杯凉茶,勉强压住那股愤怒,道:“二哥,不是我凶,实在是借钱这事说破天了也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
你自己的钱,想给多少就给多少,我没有二话。
但公中的钱,得大家商量着用。”
林景信很为难,纠结得一张脸都皱巴巴的。
他搓着手,半天说了一句:“那怎么办?看到贺玲伤心,我心里难过啊。”
林满慧很想说:她伤心、你难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可是,偏偏是一家人,兄妹感情好,看到二哥这幅模样,大家有些于心不忍。
一时之间,家中安静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景勇站起身“啪”
地一声扯亮白炽灯泡。
深绿色的铁灯罩将灯光聚拢,在地面投出一个大大圆圆的光柱。
灯光映照下的墙壁,显得不太光滑,深深浅浅的凹凸出阴影。
窗外夏虫悉悉索索地响着,林景勇在一旁给大家打着蒲扇,暑热渐散,烦躁的情绪也舒缓了许多。
林景严挪了挪屁股,提了个建议:“二哥,要不你托个人去提亲?结了婚是一家人,我们帮贺知青也名正言顺是不是?”
林景勇虽然不愿意再拿钱出来,但听老五说的也有道理,便没有反对。
林景信脸色微红,神情有些忸怩:“可是,挟恩求亲,非君子所为。”
林景勇也有些急了:“这,这也不行,那,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咱们家这点钱存了好多年,多不容易啊。
我不同意借!
谁知道能不能治好,万一是个无底洞怎么办?”
林景仁不耐烦了,掀帘走出屋,站在廊下望着昏暗的室外,冲着屋里说道:“这事谈不拢,就不要再谈了。
二哥,我们出去走走。”
林景信在屋里应了一声,和老三一起走了出去,两道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林景严与林景勇对视一眼,同时翻了个白眼:“瞒着我们俩说私房话,哼!”
半个小时过去,两人依然没有回来。
屋外有手电筒的光芒晃动,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隐隐听到女人怯怯的声音:“林景信……”
林景勇走出屋喊了一声:“是谁?”
对方关掉手电筒,快步走过来,是位年青女子,白色小碎花短袖衬衫、黑色棉布长裤、朴素的黑布鞋,一条大辫子搁在胸前,眉眼清秀、体态婀娜。
林景勇不认得眼前这个女人,再问一句:“你是谁?”
也许是走得急,女人的额头有汗珠滴落,她喘匀一口气,左手绕着辫梢,侧着脸柔声道:“我,我是贺玲。
请问林景信在家吗?”
原来是借钱的女知青啊,林景勇上下打量着她:“我二哥刚出去散步,还没回。
你,你进来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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