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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闲的手掌其实十分难受,甚至已经不仅仅能用烫来形容了。
他半垂着眸子,半点儿要摸东西散热的意思都没有。
一旦没了闹人的心思,一切都有些兴味索然。
这热度也不是完全忍不了,爱烧不烧吧。
他心里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句。
就在那种熬人的灼烧感开始顺着腕子往其他部位爬蔓的时候,一个略显清瘦的手掌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
薛闲愣了愣,撩起眼皮看向身边。
就见玄悯右手食中二指夹着布帘的边,目光半点儿未动,依然沉静如水地看着车外,左手却兀地摊在薛闲面前,掌心朝上。
不知怎么的,薛闲心头一跳。
不过他很快缓过神来,下意识又用了那副凉丝丝的语气,道:“做什么突然秀你这手?”
玄悯终于短暂性地收回了目光,扫了他抱着臂的手一眼,“不用借物散热?”
他说完,便又神色淡淡地看向车外去了,手掌却依然摊开在薛闲面前,没有收回去。
那股被堵了道的气忽然就顺行无阻了。
薛闲端着最后一点儿架子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那手掌,咬着舌尖皱着眉状似冷肃地沉吟片刻。
而后挑了挑下巴,用一种勉为其难的语气道:“行吧,难得你说回人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他颇不要脸地伸出了两只爪子,一只扒住住了玄悯送他纳凉的手掌,一只则蹬鼻子上脸地要往玄悯脸上招呼。
被玄悯按了回来。
薛闲正通体舒畅地叹着气,散着热,看着车外的玄悯却突然皱了眉。
“怎么?”
薛闲刚一抬头就看见他那表情,干脆越过玄悯从布帘的缝隙里看出去。
山道是打着弯的,从他们的角度刚巧可以看见矮一圈的山道上,有一处堆着许多山体滑落的碎石,堵了老长一段道,那碎石一片狼藉,下头还压着些东西……
“我怎么觉得那压着的……是马车呢?车里别还有人吧?!”
江世宁见状,也忍不住伸头来看。
他那位置着实有些不方便,差点儿把脖子抻断了才看见点儿边角。
“是马车……”
薛闲应了一句,又幽幽道:“你再看看,那马车你觉得眼熟么?”
江世宁悚然一惊。
他呆了片刻,蓦地明白了薛闲让他们别离疤脸男他们太近的原因——
“你是说……他们……他们都……”
“嘘——”
薛闲打断他,“碰上这样的人,某个字是忌讳,不好说,一说就醒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不能让他们看见……”
薛闲适当停顿了一下,冲布帘外挑了挑下巴,“否则,就没得消停了。”
然而这马车已然奔着那处去了,上山下山就这么一条路,山道也窄,没法中途回头。
“这怎么可能不碰见?!”
江世宁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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