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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代价（第1页）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的人在壶儿口已经坚持了五天，再拖延下去，我只怕郑狗儿他们顶不住了，耶律仁康和慕容数一都杀红了眼，为了能拿下壶儿口，他们完全不计任何代价了。”

站在大北城上，目光遥望着壶儿口方向，徐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担忧的神色，对于曹满山和郑狗儿这对组合，按照常理来说根本就不用他担心，更何况他们麾下足足有十万大军。

可问题是根据他们现在得到为数不多的情报来看，蛮族已经彻底陷入疯狂，几乎在用车轮战昼夜不停的攻打，就算他们两个人有三头六臂，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之下，也只能是相形见拙，别说组织有效的反攻了，就连阵地都有好几次被蛮子冲了上来。

如果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对他们天驱是极为不利的，南宫野和萧安的大军，就在距离慕容数一不远的地方，徐良毫不怀疑，如果蛮族久攻壶儿口不下，只怕会恼羞成怒孤注一掷将所有兵力投入到他们天驱战场上来，如果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对北疆和雍州来说毫无疑问就是灭顶之灾。

“用不了太多时候了，郑狗儿他们每多坚持一个时辰，对蛮族来说就越煎熬一个时辰，更何况现在大周天下的那些不稳定因素，依旧处在蛰伏的状态，只能说明我们这剂猛药下得还不够狠啊！”

刘定方站在徐良身边，长叹了口气之后徐徐摇了摇头，对于眼下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这一幕真的发生之后，不管对他们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其煎熬的事情，壶儿口就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不停吞噬着战争双方士兵的性命。

可现在的火候还远远没有达到刘定方的预期，在这个年轻读书人的谋划里，他就是要通过死守壶儿口，向外界传递一个讯息，他们天驱对于北疆或者大周的疆土，会寸土不让的固守，等到他们撤军的那一刻，才会将大周天下彻底引爆，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通通蹦哒出来。

所以刘定方在等一个机会，眼下的火候还差一点点，如果现在贸然撤军，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做局的痕迹就实在太过明显，根本就瞒不过那些豪门世家的老东西们，越是到这种时候，他们就越是必须咬着牙坚守。

“难道我们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只怕到时候一旦假戏真做，逼迫我们不得不出兵支援，那么到时候你又准备拿什么来收场？”

其实对于刘定方的这个计划，徐良一直都是抱着反对的态度，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刘定方这一手确实是针对那些豪门世家最为有效的办法，但同时他们所要承受的风险也实在太大，不管是曹满山还是郑狗儿，徐良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事。

所以徐良内心陷入了无比的纠结，现在他们的鱼饵一个一个都不断抛洒下去，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连一条小鱼都没有咬钩，这很大程度上难免将他的心智消磨的厉害，而且徐良此时最担心的是一旦这件事情弄巧成拙，这场中蛮大战，就会演变成他们天驱和蛮族之间不死不休的决战。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会就是真刀真枪的跟蛮子干呗，大不了到时候我也扛着陌刀跟你一起上阵杀敌，子曾经曰过，文能治国安天下，武可上马定江山，说的不就是我这样的人吗？”

刘定方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再次笑成了月牙的形状，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确实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让徐良都忍不住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刘定方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可实际上在蛮族百万大军的压力之下，他们天驱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家伙虽然厉害，但也不是超凡入圣的仙人，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

毕竟这次南宫野以堂堂正正之势，一路横推过来，用的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根本没有留给刘定方多少可以操作的空间，只不过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许多事情还并不足以盖棺定论罢了。

“就你这副破败的身子骨，还没有一把陌刀重，像你这样的家伙，上了战场就是给人添乱的好吗？不用别人来保护你就已经万幸了，指望你杀敌，我还不如指望南宫野被他自己一口唾沫呛死。”

徐良没好气的回应了刘定方一句，不过在心里却是踏实了许多，他知道为了这次大战，议策厅直到现在都是不眠不休，他们几乎把全部有几率发生的可能，尽数推演了一遍，所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们天驱都拥有足够的手段和力量，来保持住最后的一点的胜率。

而且在这其中，李梦鱼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超乎常人的推测能力，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帮刘定方减少了时间，放在细节上填补了许多，看他们整个计划几乎都完善到天衣无缝的地步。

“总之走走看看吧，谁也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索性我们就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进行，百炼阁那边你不用担心，所有的军械都会在第一时间交付到前线，况且我们还要严铁山最新研制出来的精钢连弩，到时候绝对会给蛮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刘定方拍了拍徐良的肩膀，然后自顾的走下了城墙去，虽然他是地地道道的北疆人，但对这呼啸而来的北风还是有种望而生畏的恐惧，其实从樊阳赶到大北城，从侧面也反映出了这个年轻读书人内心的极不平静。

之前不管是在黄沙城也好，还是徐良北上草原也好，他的心里一直都如明镜般，对任何细节和局势的管控都充满了自信，但这一次却完全不同，即便是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刘定方心里依旧没有太多的把握，他们这一战的关系实在太大，如果侥幸能够取胜，或许真的能让他们杀出来个天下太平，但要是某一处算计出现了偏差，那么后果很可能便是天塌地陷。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所谓的天道气运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些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也就只能做个徐良他们去完成了。

……

壶儿口，这次处险峻的地方，早就已经是堆积如山，这场仗打到现在，攻守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去，只是陷入到了焦灼的拉锯战中。

郑狗儿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多少次被替换下来，就连他那柄举世无双的扶乩，经过这几天毫无间隙的厮杀，已经有些细小的崩口，足以说明他这几天到底斩杀了多少蛮子，可这依旧阻挡不了源源不断的像潮水般向他涌来。

“百炼阁那边加急赶出的新一批军械到了，你看看你这一身盔甲，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了，要是再不换下来，恐怕就抵挡不住蛮族那边的暗箭伤人。”

曹满山独着一只眼睛，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过，浑身气机已经凌乱到几乎不堪重负的地步，和此时他却没有半点后退的心思，刘定方那臭小子的军令到现在还没有到，他就只能继续死守下去。

你只不过他手中的朴刀，换过了一次又一次，就算是由严铁山亲手打造的武器，也承受不住眼下这么高强度的作战，在半个时辰之前彻底崩溃成了两半，对此曹满山也颇感无奈。

“你好好休息吧，待会儿蛮子冲上来有我去顶着，现在还没到用金精连弩的时候。”

郑狗儿缓缓的摇了摇头，虽然他现在看上去狼狈至极，可体内的气机依旧雄浑，在不断的杀戮和战斗中，他武道境界成长的飞快，这是一直不善言辞，没有表达出来罢了。

毫无疑问，郑狗儿在蛛网谍子里，早就上了必杀的名单，在领军作战的时候，他一边要以最快的速度机会面前的敌人，一边还要防备着来自暗处的偷袭，专门针对他的那帮蛛网谍子，没有一个不是精锐中的精锐，被这些家伙盯上即便是郑狗儿，有好几次也是险象环生。

“少来！

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到要你可怜的地步，待会蛮子只要敢再冲上来，老子就还能带人杀他个七进七出，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了，耶律仁康和慕容数一，这是铁了心的跟我们在这打一场攻坚战？”

这场仗打到现在曹满山只感觉到浑身都很憋屈，在狭长的空间内他根本就无法全力施展，只能像守城一样一次次将蛮子的攻势给击退下去，在没有动用金精连弩的情况下，他们垒壁营也是损失惨重。

只不过相对他们来说，蛮族那边损失更为惨烈，许多人都死在了天驱的弓箭压制之下，他们甚至连天驱的脸都没看见，就被钉死在了戈壁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