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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久别重逢,不睡一觉是缓不过来的。
叶枫甩开鞋,只脱了外衣,就那么上了床。
用棉被将自己裹紧,还是觉得冷,从里往外的冷,重感冒似的,上下牙打着战。
浑身象被机车辗过,零零碎碎,拼揍不到一块,而大脑出奇的清醒。
边城的脸在脑中重复地闪现,清冽冷峭的表情,视若空气的漠然,她想放声嚎哭,眼睛却干得发涩。
原来,有一个人能让你痛快地哭,也是幸福的。
闭了会眼,感觉嗓子里象在冒烟,强撑着下床,没开灯,摸索着出去给自己倒水。
出房门时,没注意有把餐椅没归原位,横在客厅中央,就那么一绊,整个人先是磕在椅上,然后趴在了地上,膝盖火辣辣地疼,爬坐起,打开灯一看,地上有两滴血迹,她忙摸了下鼻子,一掌的温热。
无由地,想起大一那年的军训,也是这样跌倒,艾俐说,站得远远的边城一下子冲了过来,抱起她就往医务室跑。
今夜,没有人抱,连块递纸巾的人也没有。
一时间,叶枫悲从心起,喉咙几近痉挛,但还是哭不出来,只是瑟缩地环抱着双肩,抖个不停。
收拾好自己,喝过水,摸了手机给艾俐打电话。
“嗓子怎么哑哑的?”
艾俐正在批改论文,头晕脑胀,捏捏鼻子,躺到沙发上,准备和叶枫长聊。
“我见到他了。”
她把灯灭了,将脸上的苦涩藏在黑暗之中。
艾俐顿了一下,“边城?”
“嗯!”
“什么感受?”
“如果有机会让我回到十年前,我一定不进广院。
我情愿不曾遇见他,不曾爱过他。”
她吸了口气,鼻子发酸。
艾俐沉默了半刻,重重地叹道:“牙套妹,别说这样的话。
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你至少还拥有与他的回忆,而我什么都没有,还死守到现在。”
艾俐苦笑。
“如果你看到今天的他,你情愿不要那些回忆。”
“变化很大?”
“不是变化,他彻底成了另一个人。”
艾俐轻轻叹了口气,“牙套妹,你以前去过他家,还记得他的父亲吗?某部部长?”
“艾俐,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我只想现在沉沉地睡去,明天早晨起来,什么都忘了。”
她难过得不能再承受别的。
“也好。
那你睡吧!
哦,牙套妹,后天陪我一块去见一个男人。
是我老家大学的一个教授,来北京进修,和我爸妈很熟,我妈妈让我请他吃个饭。
我妈那点心思我很清楚,吃饭是假,相亲是真。
我烦死我妈了。”
艾俐气得直哼哼。
“艾俐,你别这样,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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