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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今生（第3页）

“疯子！”

僖妃吓得浑身哆嗦，颤抖地向宫人哭喊：“你们这些榆木脑袋愣着做甚，还不快救本宫！”

“谁敢靠近，她必死无疑。”

段红绫一声厉喝逼退众人，她嗓音冰冷道：“若不想死便让宫人请沈烨过来。”

寒风凄厉，谁能想到一向恭敬自洁的良臣被逼成了从地府爬来索命的厉鬼。

“段红绫你可想好了，本宫是皇妃。”

僖妃不敢动弹，用尽最后一点底气道：“你若杀了本宫，你们段家都要背上大逆不道的骂名。”

“骂名而已，段家早已无后。”

她金簪抵着女人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让沈烨过来，不然我现在便与你同归于尽。”

“快去请皇上！”

僖妃一边连忙让宫人去找，一边软声细语地拖延时间：“好姐姐咱们冤有头债有主，段家之死皆是皇上一人所为……”

段红绫掐着她的喉口道：“所以你还知道些什么？”

“段将军坚持北驱金国，碍了皇上割地和议大计，金王指名要杀你父亲，才能促成和议。”

僖妃哽咽着说：“皇上想着段家灭门或许更能讨金王欢心，就……皇上您来的正好，快救救臣妾啊！”

“段红绫，把僖妃放开。”

抬眼看去男人身着龙袍佩剑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眉眼温润，如从前般是个温润少年郎模样，也曾是她仰望不及的天子。

她没有松手，而是压下不甘与冤屈一字一句道：“你为了所谓安生向金人俯首称臣，杀了段家满门、割让万里江山，对得起臣子一片丹心、被俘的太上皇和千万黎民百姓吗？”

“一纸和约罢了，你父亲偏要大动兵戈自己找不痛快怨不得旁人。”

沈烨眸寒如霜毫不避讳。

“皇上您别激怒她，快救救臣妾。”

僖妃脖子渗出血迹，她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晚了。”

她轻笑一声手中金簪猛刺进僖妃脖颈，瞬间鲜血喷涌而出，“上苍当真是不公平。”

段家百人皆赴黄泉，沈烨却躲在皇宫享着天伦之乐。

他甚至知道自己重忠贞名节，将她骗送至军营与沈京鸿独处，反手安一个私通罪名污自己半生清白。

“毒妇你罪该万死。”

随着僖妃倒地，不过须臾沈烨的冷剑便贯穿段红绫心口，绯裙上牡丹绣被血染红，一股腥气从她喉中涌出。

“君王昏庸灭我段家满门弃半壁江山黎民。”

段红绫凝眸望着持剑人温润眉目低低地笑了起来，她曾经将沈烨奉作神明，为他所向披靡最后被赐了个声名狼藉全族惨死的下场。

“若是能重来……”

每说一句剑刃拧转都让她生不如死，“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段红绫缓缓伸出手仿佛是要拼力抓住宗亲还有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段家小姐，太多不甘和冤屈让她难以瞑目，今生最大过错便是选择了人面兽心之人。

倘若真有来世，她必教那些害死段家的人血债血偿。

寒风摧残着屋里微弱渐黯的烛火，最后一丝亮光被黑暗湮灭。

仿佛是朦胧飘渺的梦里，她似乎听见有人在轻声耳语，“小姐怎么忽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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