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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第 72 章（第2页）

“阿城，过来。”

太后平静地笑了。

洛城又往太后的身边挪了一些，屏息着等着太后说话。

“哀家知道你后面要做些什么。”

太后的声音带着特有的苍凉和悲怆，“那个位置，终究是你的，也应该是你的。”

洛城不无意外地微微睁大双眸，沉声道：“太后娘娘，微臣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

“哀家时日不多，你又何必装傻呢？”

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哀家从未说过，会阻拦你做这些事情。”

闻言，洛城讶异地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太后。

“虽然哀家这辈子没有走出过这座深宫，但也是亲眼看着大梁越来越衰败，心里一直清楚，阿霖的心思从来没有放在治国理政上，他不是这块料子。”

太后叹了口气道：

“哀家看着你长大，你有什么样的志向和才干，其实很早就清清楚楚了，你在哀家面前，没有必要伪装。”

洛城沉默不语，脑海中闪过儿时许多零零碎碎的事情。

在他年纪尚小的时候，他的生母离世，因为出生卑微，被其他皇子嘲讽和排挤，父皇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就连服侍他的下人，都是表面上敷衍，暗地里帮着别的主子害他。

在那个时候，是太后凭借着一己之力，供他衣食，让他和别的皇子一起读书，在受到欺负时护他周全。

他还依稀记得，京城的夏季不仅炎热，而且蚊虫极多，照顾他的宫人全部在偷懒，他常常在夏夜无法入睡。

太后在这个时候经常把他接到自己的宫中，和洛霖睡在一起，亲手摇着蒲扇哄他们入睡。

“这些年，多谢太后娘娘照拂，儿臣......无以为报。”

洛城只觉得嗓子发干，本想说一番感谢的话，但是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哀家何尝不希望看到大梁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只是，洛霖此生终究是做不到了。”

太后停顿一下，充满希冀地望着洛城，苍老浑浊的眼中骤然间有了神采，吃力地握紧洛城的手，道：

“哀家希望，你能够带来一个河清海晏的大梁，明白吗？”

“儿臣......明白......”

洛城惊讶地和太后对视一眼，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真切的信任和期待之后才敢相信这一切。

他从未想到过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

太后出生在名门望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入宫后一直恪守规矩，温柔慈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眼界。

有多少朝臣，只想着他们自己的功名利禄，墙头草般见风就倒，从来没有真正替大梁想过？

“阿城，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母后有一件事想听见你亲口答应。”

太后的手越握越紧，脸色愈发苍白，像是要把所有的力道都用在那只手上。

“哀家希望，你能够留阿霖一条命，继承大统并不是他的心中所愿，他也从未有过夺嫡的念头。”

太后说着说着，两行泪水就夺眶而出，哽咽道：

“阿霖他......他还那么年轻，他还从来没有离开这牢笼般的深宫。

你不用许他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只要放他离开，去这世界上看一看，也不枉在人间走过一遭了。”

太后久久地望着洛城，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强撑着，等着洛城的回答，有着近乎哀求的殷切。

“其实，娘娘的想法和儿臣是一样的。”

洛城坦诚道：“我待皇上如同亲生兄弟，自然不舍得以他的生命为代价。

他从小就和儿臣说，他的心愿是走遍天下，儿臣觉得这样是极好的事情。”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