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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宪办过的案子难以计数,绝大多数收尾都很利索,但百密终有一疏,唐奕川不信他真能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
国家现在要打黑要反腐,从这类官司里寻找傅云宪的漏洞最为合适,然而傅云宪看着骄狂刚愎,实则粗中有细,他已经不接这样的官司了,或者说,他已经不再以那种游走于法律边缘的灰色手段来达到成功辩护的目的了。
唐奕川有个不甚好的预感,可能过不了多久,这人就会带着他喜欢的那个许苏去往国外,潇洒度完余生。
可能是棕榈繁密、阳光充沛的南美,可能是古迹遍布、气候怡人的欧洲,当然也有可能是美国。
他与洪锐相识相恋于美国。
凭什么。
人生最纠结莫过于这三个字。
它让人不甘,不忿,不满足,它像网子一样把人死死困在里头。
凭什么洪锐年纪轻轻枉死狱中,凭什么始作俑者胡石银与傅云宪却一个挨着一个逍遥法外,洪翎年少心宽,可以选择放弃与原谅,但他没有这样宏阔的境界。
唐奕川自己也明白,他这背景到了副厅已经接近极限,再往上爬估计就不那么容易了,即便真有那么一天,那个时候的傅云宪只怕早就离开了律师行业。
他目前靠自己的能力扳不倒傅云宪,也不能在姜书记面前表现得太过心急,因为“官派律师”
四个字并非空穴来风,至少姜书记对傅云宪的印象可谓相当不错,他不止一次表示,傅云宪既有能力又有远见,不像一般的刑辩律师只会给国家添乱。
现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也可能是仅有的机会。
洪翎没白留在傅云宪的身边,他从贺晓璞那里得来一个相当重要的讯息,傅云宪曾经办的一个官员滥用职权与受贿的案子就有问题。
可由傅云宪经手的这类案子多如牛毛,他一时很难查清楚。
洪翎这小子连人带心的都被收服了,再不肯透露更多信息,他只能另辟蹊径,找别的法子。
唐奕川从窗帘的缝隙望出去,看见傅玉致在他家楼下徘徊,停留了约莫四十分钟,估计以为他不在家,又走了。
他把傅玉致的号码拉黑了,对方估计也真的疲了,放弃了这种无休无止的电话骚扰,直接上门堵人。
傅玉致敲了两回门,一回唐奕川不在,一回他没出声。
唐奕川在家时一般不开窗,也不拉开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有点惧怕阳光。
那种特别强烈、招摇甚至毫不害臊的光亮与热度,他招架不了。
他的住处比殡仪馆还荒芜寒冷,一点活人的生机都没有,唐奕川对此毫不介意,可能他本身就有点自虐倾向,他偶尔会想,我一个人烂在里头就够了。
望着傅玉致离去的背影,唐奕川给许苏打了电话。
这会儿许苏正跟白默在一块儿逛超市。
买卫生巾。
白默从香港带回一个嫩模来拍广告,顺便开了间房,想快活快活,哪想到对方生理期突然造访,他只能提上裤子,出来给人姑娘买东西,碰巧酒店离何祖平的律所很近,就把许苏喊出来一起吃个午饭。
白默落落大方,脸不红心不跳,拿起一包“加长夜用”
便把脸凑向一旁一位老阿姨,问她,大姐,这个垫屁股漏不漏啊?
老阿姨拿着两包纸巾正在认真比价,一副沉思的模样,冷不防被身边小伙儿吓了一跳,又看对方打扮得像只炸了毛的山鸡,特别张扬花哨不正经,便踩着小碎步笃笃而去,骂了一句:“下流。”
“嘿!”
白默不恼反笑,连着扔了两包加长夜用进购物车里,回头看了许苏一眼,“想什么呢?”
许苏也在沉思,一脸心不在焉,就差托着下巴拷贝思想者了,白默搡他一胳膊,问:“你邻居说你有阵子没回家了,家门口都落了一层灰了,你现在住哪儿?搬家了也不告诉我。”
“你以前说……”
白婧说的事情他得求证一下。
尽管他对白婧早没了那方面的意思,但让一个男人坦荡回忆被戴绿帽的经历还是颇为困难,许苏吞吞吐吐,“你以前说你妹妹跟我那室友……是你亲眼看见了吗?”
“哪个室友啊?”
白默早忘了。
“庞圣楠。
一念万法一剑破天修心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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