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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坤心下一沉,这事可真是太大了,历朝历代后宫倾轧,都喜欢以巫蛊之祸构陷,这史书中读到的事,怎么竟也让她赶上了。
张皇后既然敢去搜,自然是人证物证俱全,毓坤不禁在心中想,到底是哪出了差错
思来想去,她忽然就记起蓝轩曾对她说过,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要说这些时日她身边唯一不平静,便是宁熙身边的宫人茜月投了水。
当日茜月失踪时,毓坤便觉得蹊跷,还特意让冯贞留心,没想到找到时人已死了。
难道她就是皇后的内应,做了什么事,因而畏罪自杀
想到这,她不由望了眼高处的蓝轩,但见他神色淡淡,倒似全然无事。
情况危急,毓坤知道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总要自己想法子脱困。
只是她虽有了猜测,茜月人却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她便是想将她拿了审一审,也没有机会。
沉吟片刻,她沉声向冯贞道“你悄悄派人回宫,到先前茜月那丫头住的地方搜一搜,把能找到的东西都取来。”
冯贞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一点不敢耽搁地去了。
而玉熙宫中,薛明月知道张皇后已派人去搜证,她却被囚在这,没有一点儿办法。
况且她知道,毓坤还一直跪在殿外,心中忧虑更甚。
然就在一片死寂之中,忽然屏风内有人咳了声。
原来是吃了药睡过去的皇帝醒已过来,薛明月隐约瞧见屏风内有人起身,沙哑的声音道“是月儿来了”
她轻声道“是,皇上。”
皇帝叹了口气道“过来,月儿,让朕看一看你。”
张皇后听了这话,心中燃起滔天怒火,先前她费了那样的口舌才让他起了疑心,然薛氏一来,倒要前功尽弃。
都这个时候他竟还痴情,她是没瞧出来,薛明月这小贱人有些狐媚手段。
薛明月心中酸涩得厉害,起身向内走,却被皇后身边的宫人拦了,
张皇后压着怒意道“皇上不用着急,但臣妾查明白了,再叙话不迟。”
她的话音落下,便有内侍捧着漆盘进来,上面正放着个扎着针的偶人,那人跪地回报道“这便是在储秀宫乾位搜出来。”
帝王命主紫微,乾位凶煞冲紫微,这确实是大凶。
张皇后望着被拦下的薛明月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薛明月淡淡道“我没有做这样的事。”
只是这辩解听起来很是苍白。
屏风后的皇帝并没有说话,薛明月在心中想,她究竟在祈盼什么呢,他已不再是那个她说什么都会相信的男人了。
此时殿外忽有人通传道“太子殿下求见。”
紧接着隔扇外便传来阵阵叩头声,很沉很急,带着股执拗的意味。
许久,皇帝方道“让太子进来罢。”
宫人打开隔扇,毓坤缓缓走入青烟袅袅昏沉暧昧的玉熙宫。
她将手中的包袱掷在地上。
内侍拾起来打开,只见里面是几件衣服,几件首饰。
张皇后沉着面孔道“太子这是何意。”
毓坤望着她道“皇后娘娘明鉴,这便是从宁熙公主身边的宫婢屋中搜出来了,可以到银作局去查底,她的这几件首饰并不是储秀宫的。”
听了这话张皇后面色苍白,低着头福了一福,仓皇走了出去。
张皇后冷道“那又如何。”
毓坤道“这便是说,有个宫婢收了别人的贿赂,恐怕这偶人是她受人指使,栽赃陷害而放置的。”
张皇后强颜道“那便将那宫婢拿了,审审不久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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