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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话（第3页）

碧伽的声音很平静，但胡不喜能感觉她是真的动怒了：“既然人家不想说就不用说，谁心里没个秘密。”

“碧伽姐姐你真好”

星河像是要哭了，她这会竟不知为何想起了她的多灾多难的过往：父亲出征在外战死，母亲撇下子女独自逃亡，军队叛乱帝国一夜之间被瓦解，高高在上的皇族沦为阶下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为她说话了，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关心。

“星河，你别误会。

我救你只是我单纯的看你长得顺眼，我闲得无聊的举手之劳。

至于你的另一个身份，我也很清楚。

日后对我的修炼有一定的帮助，希望你能懂。”

碧伽的这一席话像是在泼冷水。

“哦”

星河声音像蚊子一样。

此时她的内心彻底崩溃了，看见自己父亲残缺的尸体的时候她没有哭，自己最要好的姐姐当众被人侮辱的时候她没有哭，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神智不清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当一件商品供人买卖把最后一点尊严磨灭的时候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哭，但这时候她不知为何鼻子发酸哭了出声来，尽管绝强的昂着头用双手捂住了涨红的眼睛，但泪水还是像绝提的洪水哗哗的往下流。

胡不喜被突然的这一幕吓到了，毕竟与星河相处的时间太短，他只能低声朝碧伽问道：“喂，这是啥情况？我说错话了吗？”

碧伽像是没听到一样，语气依旧冷冷的说道：“哭就大声哭出来，把这几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

哭完你要明白，眼泪除了麻痹自己没有任何的用。”

星河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脸上梨花带雨，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激动的朝碧伽喊道：“我明明那么努力，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凭什么就该我们灵族任人欺负任人宰割？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凭什么？因为你们弱，因为你们骨子里的懦弱，人类世界里有句古话叫人善被人欺，一味的逃避和退让只会让别人觉得是个软柿子。

你们灵族就是个傻瓜，信了贪婪虚伪的人类和仙人，哈哈，活该，愚蠢至极。”

碧伽站了起来也毫不示弱的反击，声音里带着不屑和讥笑。

随后碧伽小声的继续补充说道：“当然，这个愚蠢至极的傻瓜也包括几百年前的妖族。”

星河像泄了气的气球，头深深埋在腿上，不再说话小声的抽泣着。

碧伽靠在树上，黑夜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胡不喜见气氛有些诡异，笑嘻嘻的开口圆场道：“也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坏人啊，像我这种正直善良的人类也不少！”

“哦？胡不喜，如果我没有这般实力，你会跟着我吗？别忘了我们当初也只不过是利益关系。”

碧伽冷冷的说道。

胡不喜再确认了一次自己没有听错，他不敢相信碧伽居然会说这种话，有些失望的说道：“难道我们这么久的情分就这样？”

“情分？那是你们人类的东西，我们妖不讲这套。”

碧伽的话像一把刀扎进了胡不喜心里，原来是这样啊。

一阵风吹过，火苗的光刚好能看清楚碧伽的脸，那是一张多么美丽的面孔，但此时胡不喜却觉得是那么冷漠那么陌生，他想起了那条令人胆战心寒的通天巨蟒。

也对，那才是碧伽真正的样子，人与妖终究是有差别。

胡不喜就这样双眼直勾勾的望着碧伽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他想要碧伽的一个回答，一个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碧伽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胡不喜啊，真是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