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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贵挎着刀,满脸的横肉堆成笑容小跑而来,半路不小心跟茶摊老板娘撞了个正着。
前者面容阴冷,瞪了眼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妇人,后者脸色惨白,直直道歉。
刘宣贵转过头又恢复了那股和蔼笑容,来到徐长乐身前弯腰抱拳,轻声笑道:
“徐大人,找小的何事呀,有事您叫人吩咐一声就行,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长乐面带笑意,打量了眼这位附近百姓口中声名狼藉的捕快恶吏,“先给老板娘道个歉。”
刘宣贵眼神中闪过一丝微楞,随即反应过来,对着那刚刚才起身的老板娘嘘寒问暖,脸色转变之快,骇人听闻。
等到那老板娘都有些崩溃时,徐长乐这才摆手,微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跟赵大人聊了聊这两月的情况,多亏你这位得力干将,才使得子湖衙门沉寂多年的许多案子沉冤得雪,刘捕头能力极佳,赵大人也甚是肯定。”
这两月以来,徐长乐下放子湖衙门,依赵县令的吩咐,刘宣贵作为衙内捕头,自然便成了贴身跟班,辅佐一切事宜。
时间不长,但战绩斐然。
刘宣贵心头一喜,
“哪里哪里,都是徐大人的功劳,若是无徐大人,依卑职的本事,莫说数月,便是数年也是徒劳。”
他义正言辞,“徐大人深谋远虑,思维谨慎,实乃吾辈之楷模!”
一番恭维,言语诚恳,神情之认真,让人心头甚是舒爽。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徐长乐恬不知耻接下,随即故作遗憾,叹气道:
“可惜,我记得前些日子看了桩今年年初的赌徒谋杀案,唯一一桩至今我都没有丝毫头绪的案子,地方在哪来着?好像就在这条街?”
“大人,粥...有点烫。”
一旁的老板娘端粥走近,轻声提醒。
刘宣贵连忙补充道:“回大人,没错,其实就在这里,其实就是个赌徒半夜死在了大街上,这种事常有。”
“对对对,就是这件案子,听说这两日被你给破了?刘捕头深藏不露呀。”
徐长乐看着粥面的轻微晃荡,打趣道。
“运气,运气...”
刘宣贵讪笑两句:“纯属运气好,在脑里审问犯人时查出了线索,随即顺藤摸瓜,跟徐大人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并且这种小案子哪值得徐大人劳神,小的便主动分担了。”
徐长乐突然看向远处,“你说赵大人进衙门时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刘宣贵愣住,心虚道:“徐大人的意思...”
徐长乐笑道:“就是好奇,你们在牢狱中挑选用来顶罪的犯人,是不是跟这个类似?”
刘宣贵脸色惨白,如遭雷击。
徐长乐自顾自喝粥,随即笑道:
“这方法确实有效,我来此仅仅数月,子湖衙门沉积多年的二十余间悬案,就破了十之八九,我对上面有了交代,好过,你们自然也好过。”
他叹气反问道:“就是很好奇,这么简单无脑的法子,你们都懂,难道我不懂?”
话音未落,刘宣贵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不停磕头,颤声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小的有眼无珠,被猪油蒙了心。”
“小的再也不敢欺骗大人了。”
砰砰砰,地面直响。
附近路过的行人都纷纷侧目,当看见是平日里无恶不作的刘宣贵时,这份惊讶又变成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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