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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从里面传来了阴郁的歌声,近似于一种爱情的叹息声。
她对着歌声发了好一阵呆,然后才往右一倒,像个婴儿一样抱着一团,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目光空洞,宁永学从她眼前路过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过了半晌,她才重新出生,端起了自己的吉他。
从沙发背后看,她那头浅色红发就像是洋娃娃的头发,她的个头和身段也像是个纤细精致的洋娃娃,感觉还很易碎。
她跟着缓慢的弹奏轻轻点头,完全把自己放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屋里的棕色木地板也好,黑色矮沙发也好,都散发出一股阴郁又迷离的气味。
等磁带B面也放完了,宁永学才开口问她:“你屋子里的电视机呢?”
“搬到卧室了,”
薇儿卡说,“我最近喜欢在瘫在床上裹着被子看,很多东西也都搬进去了,放在客厅里,总会影响我练歌。”
“练得怎样?”
“不怎么样,我昨天晚上听了一夜,什么事情都没干。”
宁永学回忆了一阵。
“我跑的那天晚上,”
他说,“我记得我们俩也什么都没干,就是在客厅里互相盯着。
你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往威士忌里兑咖啡,我在你旁边一根一根啃酸黄瓜。
我当时感觉,我要再待下去,你就得跟我比谁更睡得更晚,一直比到有个人先死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当时就是想较劲吧,怎么练都练不出个成果......而且我讨厌酸黄瓜,你却在我家里摆了好多罐。”
“好吧,你最近怎么吃饭的?”
“给餐厅打电话。”
薇儿卡指指沙发上吃了一半的披萨,“我记了一页纸的电话,附近有很多。”
跟他想得差不多,她应该放假以后就没出过门。
厨房里更加一片漆黑,宁永学晃到冰箱旁边,一开门就看到灯泡和食材冻在了一起,好像从他离开之后就根本没用过。
干酪很耐放,香肠还是牢牢扎着,腌制品一个都没动过,盖子都还死死扣住。
他又晃到做饭的地方,案板、锅、漏勺、炉子都很干净,或者说,打扫干净以后就扔在这里不用了。
浴室非常整洁,毕竟她有轻微的洁癖,但灯坏了没修,昏暗得可怕,总让他想起循环到十二月三十一日往后的公寓卫生间。
他随便冲了个头,拿他扔在这里有段日子的牙刷和杯子刷了牙,忍不住又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了冰冻的伏特加酒。
这玩意下肚的感受不是温暖,——是烫,冷在牙上,烫在肚子里。
“你要点威士忌吗,薇儿?”
宁永学隔着墙对她大喊。
“有咖啡吗?”
“你确定?你不是说现在已经半夜九点了吗?”
“我中午才睡醒。”
“好吧,我给你弄点。”
“东西都放在卧室里。”
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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