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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的多少钱一个?”
薄矜初问。
“大的八块,小的五块。”
那时薄矜初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只有十块,她从书包内袋里掏出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
挑了个最小号,深蓝色皮的。
“阿姨,你能给我灌点水吗?”
老板娘刚好烧开一壶水,看着小姑娘淋成这样着实于心不忍,立马给她灌了热水,热情的对她笑,“拿好。”
“谢谢阿姨。”
她转身,看见梁远朝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门口。
老板娘问她需不需要伞,可以借给她。
薄矜初拒绝了,抱着怀里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冲进梁远朝的伞底下。
薄矜初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热的。”
梁远朝没接。
薄矜初拉起他的左手,把热水袋放上去,她衣袖上的水顺着梁远朝的袖口流进袖管。
他抽回手,热水袋啪唧——掉在地上。
薄矜初怔了怔,梁远朝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那么大雨你看不见吗?没伞你就往前冲?你当自己是铁人吗?”
梁远朝声音不小,夹着冷意。
一场大雨,把温度瞬间拉至零下,裹着围巾的人出门还瑟瑟发抖,更别提她全身都打湿了。
她没吭声,蹲下去把热水袋捡起来,用手指一点一点抹去上面的污泥。
伞尖的雨水砸在她背上,身体冷的打颤。
蹲在地上的少女像一只流浪猫,挠的梁远朝心烦意躁,“起来。”
薄矜初继续扣着污渍。
“站起来。”
她身子颤的更厉害。
梁远朝伸手,一股大力,薄矜初一下就被他给提起来了。
她侧对着他,看着空荡荡的巷口,东西往旁边递过去,不看他,闷声问:“你还要吗?”
雨珠掷地有声,薄矜初等了十秒,他没反应。
她把热水袋往他身上一丢,再次迈入雨中。
“薄矜初!”
她单手拎着书包往前跑,不顾地上的水坑。
梁远朝追上去拉住她,伞往尽量前倾,遮住她全部身子,自己半个身子在伞外。
薄矜初挣扎,梁远朝用力的嵌住她的手腕,拧着眉,语气不耐,“下那么大雨,跑什么。”
雨水涩的双眼泛红,薄矜初胸腔起伏,心里那股气压不下去,咬牙瞪着梁远朝,强制自己平静,“你凶什么?淋的是我又不是你。”
梁远朝气的就是她不顾自己,他的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不是每一个冬天都热水袋不离手,哪怕是任何取暖设备都没有,他也可以熬过来,顶多就是关节疼痛。
大雨瓢泼而下,像是助燃剂把情绪推至高潮,她大吼:“要不是担心你的手,谁他妈冒雨给你去买热水袋,梁远朝,我没病!”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嘴边,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薄矜初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因为一场暴雨,从头湿到脚,鞋子踩在地上还能听见水从脚底挤出的啪唧声。
看着她发丝胡乱的黏在脸上,嘴唇冻得发紫,梁远朝心疼,“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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