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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了几次之后,那眼神几乎是要绝望了。
沈白梧便淡淡地笑了,说道:“我告诉过你,姬玉不需要任何人为他出头。”
打一顿算什么,只是痛而已;当众戳穿他抄袭算什么,只是让他丢了颜面而已;要他的命算什么,他本来就一无所有。
姬玉要报复谁都是千百倍以报,要他高高升起再狠狠摔落。
青矢本身是有才华的,琴技高超指法精湛,便是不认识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他的自负。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没有创作的天赋却强行伪装,还以为自己精湛的演奏可以弥补曲子本身的差距。
姬玉就是要青矢明白,他永远比不过他所偷曲子的主人,他就算呕心沥血一辈子也比不上。
他创作的曲子籍籍无名无人欣赏,根本不是什么沧海遗珠,只不过是原本就平庸,平庸至极。
一个自负的人最难接受的就是以为命运终于有了起色的时候猝然发现,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终生都是。
青矢开始面临巨大的质疑,人们怀疑之前的曲子并非他自己所作,人们说他不过是偷了无名天才曲子的骗子。
他怎么也无法再做出新的符合大家期望的曲子,在嘲讽声中终于不堪重负自杀,据说他自杀前写了七天七夜的曲子,然后狂笑着全部烧掉。
又是一个看起来与姬玉完全无关,却被他一手操纵的悲剧。
青矢自杀的消息传来时,顾零无事可干正在看我和沈白梧下棋,沈白梧跟我说可以去和姬玉下棋试试了。
听到消息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顾零有些犹豫地问沈白梧道:“他算是罪有应得么?”
他看起来是想要说服自己些什么。
半躺在床上的沈白梧放下手里的棋谱,眼神平和而淡然:“他是,也不是。”
让一个人认错有千万种方法,但姬玉总会选择最惨痛的那种方法。
如果姬玉一开始就戳穿并点醒青矢,或许青矢不会在这条路上迷失,或许他会以更温和的方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技不如人,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青矢确实有罪,但是姬玉也确实太狠了。
顾零的眸光闪烁,似乎是觉得心有余悸。
他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问道:“成光君,姬玉他……一直如此吗?”
沈白梧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嘲讽地勾勾唇角说道:“你知道他是极其爱憎分明的人,爱恨以外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无关紧要。
如今他爱的人死的死反目的反目,对仇人便愈发残忍了。”
顾零叹息一声。
我看着烛火下出神的沈白梧,总觉得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归在“爱”
这个类目下,倒像是更倾向于“仇人”
。
既然沈白梧说我可以试着与姬玉对弈,第二天我便去温尔苑找姬玉了。
正遇上夏菀抱着一个用布包着的长方形盒子走来,她看见我似乎很开心,亲切地喊我:“阿止。”
“菀姐。”
我应下,问她这盒子里是什么。
夏菀刚刚扬起的笑容又消失了,她皱起眉靠近我轻声道:“是公子的琴,先前被偷走的那张琴。”
青矢自杀了,他的琴也就留了下来,姬玉便顺理成章地拿回来。
我正这么想着,夏菀却把琴盒塞给我让我抱住,说既然我也是去找姬玉的就帮她把琴拿给姬玉。
“公子最近有些烦闷,见到你一定很开心,你多待一会儿吧。”
夏菀似乎对我的到来倍感欣慰,顿了顿说道:“你走路脚步很慢,碧渃也慢。
这几天只要是听见碧渃经过房门的声音公子都会看门口,我觉得公子是在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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