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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凄然,这就是吕光要达到的宣传效果了,让所有人鄙视我们。
坐在一旁的晓宣拉回我掀帘子的手,然后紧紧握住我。
心里很暖和,有这样的支撑,何必在意外面鄙夷的目光?想起弗沙提婆的话,头仰起,做个最坚强的新娘。
今天的我,光明正大地嫁给心爱的男人了。
游街终于结束,马车在雀离大寺主殿的广场上停了下来,我在弗沙提婆的搀扶下走到广场中心。
本来应该是新郎搀着新娘的,却由他弟弟代劳。
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处灯火通明,张灯结彩,红色的绸布将广场装饰得有些滑稽。
偌大的广场已经站了近千人,所有僧人都按照吕光要求到齐,还有很多当地民众挤在外围。
热闹的音乐声与僧众脸上的悲凄极度不协调,婚礼气氛莫名哀伤。
吕光和白震夫妇坐在上首,他站在广场中间。
身穿大红色的喜袍,头上戴着龟兹人常戴的白色圆型尖锥帽,却显得很凌乱,脸上还有些新添的淤青,可以想象让他穿上这身衣服时他做了怎样的挣扎。
弗沙提婆把我领到他身边后便退开了,透过红盖头,看到他只是冷竣着脸,眼睛半闭,嘴里还在默念着经文。
从我进来到现在,没有对我稍稍看过一眼,完全当成空气一般。
吕光对着白震点点头,白震站起身,有些尴尬地说:“今日本王嫁女,法师乃本王亲姐之子,更是亲上加亲,望法师善待吾儿,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哎,大王可是说错了,怎么还叫‘法师’呢?”
吕光大笑着打断白震,将“法师”
两字咬得特别重,“令甥既然娶亲,就不能再留在佛门中了吧?不然,若是众僧学样,这佛门岂不败坏?”
“吕将军,僧人娶亲的确闻所未闻。
但究其原因,怕是任谁都知道吧?”
一直喃喃念经的罗什突然睁开眼,对着吕光射出犀利凌厉的目光,转身对着众人大声说,“昔有魔派遣天女引诱持世菩萨,欲坏其修行。
持世菩萨敏谢不受,唯有维摩诘大师乐意受之。
众不以为然,大师亦不加申辩,却私下教天女修行。
果然所得修行之乐,胜於五欲之乐。
罗什定效仿维摩诘大师,禅定修行,自得其乐。”
睿敏的眼光扫视众人,却完全不看我,语气悲怆但心坚意定:“罗什既入佛门,活一日便侍奉佛祖一日,绝不还俗。
娶妻乃是迫不得已,我佛慈悲,以罪定论,实为中下品罪。
而迫人遭业者,其罪上品,更是无恕。”
他又用吐火罗语再说一遍,无视吕光的气急败坏。
众人喧哗,皆为罗什的坚忍感动。
吕光的脸黑得难看,冷笑挂上嘴角:“是么?反正也是上品罪,吕某就无所谓再多犯点罪了。”
他挥一挥手,立刻有手下搬来好几十坛酒。
盖子掀开,酒香飘满广场,僧人们皆掩鼻。
有士兵发碗到众人手中,另有士兵将坛子里的酒倒在每个人的碗里。
僧人们手持盛酒的碗,都掩面哆嗦着。
“吕将军,你意欲何为?”
罗什一脸愤慨,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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