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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维尔静了很久很久,才开口回答:“是的。”
他目光穿过密匝包裹的丝线,一错不错地望着水纹墙屏幕里神色冷淡地推开黑桃的白柳,瞳孔里晃荡着斑驳的光影,语气很轻:
“我想不出第二种能让白柳幸福,并同时我痛苦的方式了。”
“真是伟大的牺牲。”
白六语带笑意,“你和陆驿站配合的这个计划本来天衣无缝,按照你们的打算,接下来你会成为我的继承人,成为邪神,守着门,不让门另一边的异端过来,这样世界线的运转就会恢复正常。”
“白柳会被陆驿站封印掉记忆,在他的看护下正常长大,成为一个在这个俗世里庸庸碌碌的普通人,然后遇到你被剥离出来的容器,也就是黑桃,展开一段轻喜剧般的爱情故事。”
“陆驿站获得了游戏胜利,其他人获得了世界和平,白柳获得了亲人,朋友,爱侣。”
“只有你,我可怜的孩子。”
白六将手搭在塔维尔落满丝线的肩头,仿佛怜悯般轻拍,“你失去了你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在门旁边看着这个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线,变成一个孤独又痛苦的灵魂。”
“这居然已经是你幻想出的最好结局了。”
“但你没有预料到的是。”
白六将手放在了正对着塔维尔的水纹墙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他微笑起来,“有个人并没有按照你和陆驿站预料的轨迹走下去。”
水纹墙上正在播放的画面一顿,开始飞速地倒放,所有的画面交杂成零碎的一片,最后停在十四岁的小白柳目光涣散地躺在池塘边的画面。
那个时候陆驿站刚刚用技能强制抹去了小白柳所有关于谢塔的记忆。
陆驿站问白柳愿不愿意改个名字,逃离这里,但明明应该什么都不记得的小白柳却转头看向池塘,声音嘶哑地说:
“我不接受更改太多的名字。”
陆驿站问为什么。
白柳眼睛无神又恍惚地说:“……不知道,我总感觉说不定有人……会用我原来的名字来找我。”
“我不想他找不到我。”
塔维尔藏在无数丝线里的瞳孔骤缩了。
“很吃惊是吧?”
白六笑了起来,“我也很吃惊,白柳居然还能记得你,我给陆驿站的记忆抹除技能可是和我一个等级的神级世界线技能,这也就是说,连神都无法完全抹除白柳关于你的记忆。”
“他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但却本能地在做可以留住你的事情。”
水纹墙中的画面一转,变成了陆驿站带着小白柳逃离福利院的时候。
在他们即将逃离福利院的那一瞬间,白柳突然回过头,跑了回去:“等一下,我要去拿样东西。”
“什么东西?”
陆驿站急得要死,“他们就要追过来了!”
白柳没有一丝停顿:“很重要的东西。”
等到白柳气喘吁吁地抱着东西跑出来,陆驿站一怔——那是一卷染血的绷带,和一本撕碎之后又粘好的故事书。
水纹墙的中的画面再转,稍微长大一些,看起来十七八岁,穿着校服的白柳站在街上,盯着一个开业大酬宾的商场旁正在对他招手的娃娃。
然后白柳走了上去,直视着这个娃娃的眼睛:“你好。”
这个娃娃愣住了,然后取下了自己的头套,露出了里面的一脸懵逼的真人:“你,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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