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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莺莺睡了主院,宋挽便去了下人院。
下人院睡的是大通铺,宋挽一进门便听到映月阴阳怪气的说:“哟,这不是大人的心尖宠吗?怎么好好的软床不睡,来咱们这种下作地方了?”
宋挽身心俱疲,不与映月起争端,低声说:“以后我与大家同住。”
映月虽然没去外面,也知道宋挽在顾岩廷那里失了宠,冷笑出声:“不好意思,你来晚了,这里已经没地方让你睡了。”
其他人也没有要腾地方给宋挽的意思,宋挽转身去了柴房。
入了夏,天气见见暖和起来,和衣躺在柴房的草堆上倒也不冷。
宋挽毫无睡意,看着屋顶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往哪儿走,甚至不知道自己选择回京到底对不对。
宋家的血脉无辜,许莺莺对顾岩廷的一片痴心不也是一样的无辜吗?
宋挽一夜未眠,第二日一大早映月就带人踹了柴房的门,趾高气扬的对宋挽说:“大人每日操练完都要沐浴,还不起来烧水?”
厨房还没修好,宋挽抱着柴火去寿康院,刚打上来一桶水,许莺莺出现在寿康院门口。
宋挽犹豫了下,走过去行礼:“奴婢见过许姑娘。”
许莺莺受惊似的后退两步,无措的说:“我只是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宋姑娘不要这样。”
许莺莺的眼睛又红又肿,不知道哭了多久流了多少泪,宋挽只与顾岩廷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昨日见到顾岩廷给许莺莺渡气都会心痛,许莺莺盼了顾岩廷三年,心中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宋挽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屈膝跪在许莺莺面前,柔声说:“是奴婢为了苟活给顾大人下药才爬了他的床,大人清醒后相当恼怒,带奴婢回京只是为了折磨奴婢,姑娘若是生气,可以任意打骂奴婢泄愤。”
许莺莺的眼泪又涌出来,哽咽着说:“宋姑娘,我不打你,请你如实告诉我,你和顾郎夜夜都睡在一起吗?”
许莺莺问得隐晦,宋挽没有为了宽慰她而撒谎。
映月和那些婢子都知道宋挽一直睡在主院,上次顾岩廷深夜帮宋挽请大夫的事也是众所周知,为免引起更大的误会,宋挽如实说:“奴婢和大人虽然一直共处一室,但大人回京后,只碰过奴婢一次。”
许莺莺的脸白了白,似觉宋挽说的话不堪入耳,低声呵斥:“够了!”
宋挽一颗心也沉得厉害,软着声说:“是奴婢不好。”
许莺莺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宋挽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火生起来,手指被火烧出两个水泡,没人帮她,她只能自己提着热水去主院。
刚进门就看见许莺莺踮着脚站在顾岩廷面前帮他整理衣襟,顾岩廷长身而立,穿着藏青色绣飞鸟花纹的五品廷尉官服,周身凶悍之气不减,却比之前多了两分威严贵气。
今天是顾岩廷到巡夜司上任的日子。
宋挽正要离开,许莺莺已看到宋挽,被火灼烧般收回手,红着脸说:“宋姑娘,进来吧。”
顾岩廷抬眸看向宋挽,冷冷的问:“你来做什么?”
宋挽站在院门口,和顾岩廷的距离隔得挺远的,却将他眸底一闪而逝的厌恶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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