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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娘急得跺脚,一咬牙道。
“我去求药老去!
他、他不应我,我便一直求他!
好不容易得来的寿数,他怎么能应着夫人取了夫人性命?”
“不怪药老,是我求他的。”
叶子仪闭了闭眼,苦笑道。
“佩娘,情愈深,愈难自拔,我可以不要性命,却不能再拖累阿成四年,让他苦痛一生。”
“可是,没了夫人,公子不是一样会心痛么?夫人……”
佩娘还要再劝,叶子仪一摆手,抬步向着厅堂而去。
看着月光下那单薄瘦削,却又倔强得挺直背脊的身影,佩娘低叹了声,抬步追上了叶子仪,主仆两人默默地进了屋内。
庭院回归静寂,月光下,一株老树后慢慢转出个黑影,那影子一头白发在月色下泛着银光,他面向着厅堂明亮的灯火久久静立,直是到了明月西斜,这才转身蹒跚着离去。
……
随着局势变化,烟雨楼也慢慢归于平静,公子汤与公子成各自忙碌,很少到烟雨楼来,前来凑热闹的世家子弟也少了许多,不过月余,楼内又回复了从前的安宁景象。
红日初升,叶子仪扒在三楼雅室的大窗边望着楼下的小道,眼中满是期待,她一身桃粉色绣五色海棠的裳衣,直衬得那透白的小脸带着浅淡的红晕,倒是少了几分病弱之色。
“都辰时了,越人哥哥怎么还不到?”
叶子仪回过头,焦急地对站在屋角的佩娘道。
“佩娘,若不然去迎一迎吧?是不是越人哥哥路不熟,走错了?”
“夫人稍安勿躁,主公是烟雨楼常客,不会不识路的。”
佩娘望了望外头的天色,笑道。
“才日出呢,是夫人太急了。”
“还不到辰时么?”
叶子仪泄气地转回头去,看着那空旷小路叨念道。
“怎么过得这么慢?我还道是已经过了辰时了呢。”
“夫人是念着主公方才觉着煎熬,这里离邺城不远,想是快到了。”
佩娘话音刚落,小路上便现出了个车影,叶子仪一喜,忙探身看去,眼见叶子仪半个身子都快出了窗口,吓得佩娘赶紧过来按住了她的身子。
“夫人小心些罢,可是吓死奴婢了。”
“佩娘,你看,那个是不是越人哥的车?”
叶子仪兴奋地指着那林地中隐约的车影,抓着佩娘的胳膊欢喜地道。
“是吧?是吧?”
“这个……奴婢也不知晓,夫人且等等,奴下楼去看看。”
佩娘说罢,又不放心地把叶子仪拉到地榻上坐好,叮嘱她道。
“虽是早间,这里也是人多眼杂,夫人还是好生等在这里,奴婢去去就来。”
“快去快去,我知道了,不动就是了。”
叶子仪跪坐在榻上,双手放在肚子上,大眼亮晶晶地看着佩娘道。
“如何?够端庄了吧?”
“夫人若是真端庄倒好了。”
佩娘忍着笑,转身出了屋子,提着裙子快步下了楼去。
叶子仪抻着脖子一会儿望望门口,一会望望窗口,忍不住就要起身,还没站起,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又急又重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咚咚咚’地片刻便到了门外。
门帘一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叶子仪一下便泪湿了双目,她欢喜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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