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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梦魇（第2页）

纪连笙拉开一张椅子，正正经经地端坐好。

男子似乎还想挣扎，可是看到纪连笙明晰的眼睛，他又不得不告诉自己，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我不是不救她，我也不是故意想要看着她一直痛苦下去，我只是……做不到。”

他用力咬了一下下唇，待尝到鲜血的腥味后，他才站起身，走到窗边，默默看着窗外飘零的杏花，开了口。

“什么意思？”

“你恨聪明，你的那个同伴也很聪明，只是可惜，你们只猜对了一半，我其实算不上是幻魇珠，我没有它那么大的能力。”

他静静说道。

算不上？

这算是什么用词？

纪连笙心里犯嘀咕：“你不是幻魇珠，那你是什么？”

“我是一缕执念。”

男子轻声笑了起来，虽然背对着纪连笙可她还是听出了他笑声中的苦涩和不甘，“一缕深藏着爱慕，违逆了天道的执念，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是幻魇珠将我幻化成了人形。”

纪连笙惊住。

这么说……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纪连笙，又转回身去看已经飘落在地上的一片花瓣：“你猜的没错，幻魇珠就在我的体内，可是不是我控制着它，而是它控制着我，也控制着这场来来回回无边的梦境。”

“可是，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花姐呢？她算什么？”

纪连笙不解。

“你不是看到了么？她已经不是一个活着的人了。”

男子在说到“不是一个活着的人”

时，竟有一丝的颤音，就连喉咙都暗哑了不少。

“既然已经不是‘活人’，为什么她还会出现在这儿？而且幻魇珠不是她的所持之物吗？花姐既然是幻魇珠的主人，幻魇珠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正因为她在现世已经死了，正因为她是幻魇珠的主人，正因为幻魇珠是有灵识的神物。”

男子缓慢开口。

“这……”

纪连笙难以理解。

“幻魇珠是冉遗鱼一族的圣物，可以辅助冉遗鱼族人解开凡人的梦魇，让他们不被困于梦境中而死去，但同时，它也是编织梦境的神器，这个梦境不是普通的梦境，而是生死梦，困在里面的人，就算是紫极天雷之下也能保住残碎的魂魄，让他以梦中人的形式继续存在。”

“神、仙、魔、妖、鬼、魅，无不在天道之下，生死、轮回、道消、身陨……没有谁逃得过，可是在幻魇珠的梦魇里不一样，它能逃脱天道的制裁，把本不应该留下的留下。”

“魇儿的魂魄早在当年她和鸾辰神君被捕，押回天庭的时候，就已经被青鸾族的帝君派人抽出魂魄，用九魂鞭打散，如果不是幻魇珠护主，及时将她的魂魄困入她的梦境之中，恐怕魇儿她，早就不在六道之中了。”

“即便困入梦境，也不必让她一次次经历那些吧？还有你和她，如果你不是鸾辰神君，那么为什么幻魇珠要把你牵扯进来？还存于你的体内？”

纪连笙真是越听越不明白了。

“鸾辰”

神色怔忪，说不上是喜是悲，可他眼中流露的神情又哪像一个无知无觉的执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