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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掐了掐眉心,稍坐起来些,回了李云斑三个不——“不行,不现实,不可能。”
她说,“除非我死。”
斑斑极为惊愕,刚要说话却被李半月抢先。
“斑斑,你知道是哪些人在运作同性婚姻合法吗?女人的声音从不洪亮,只有男人才被特许发言,你以为这是为你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吗?太傻了,它合法,是因为男人既想和男人在一起,又想延绵子嗣,一环套一环的,只要你承认他们可以结婚,社会就有责任正视他们的生育需求,下一步是什么?彻底开放辅助生殖?他们为的不是婚姻,他们想要的是第二步。
未经流血抗争而被授予的权利都有陷阱,世上没有白得的东西。
你被赋予权利,不因你生而为人,也非要你岁月静好,是为了你能履行义务。”
李半月说话声音很温柔,“别的地方可以,我们不行。
一经合法我们将是亚洲的乌克兰,和仪器相比,这里人多,便宜,有免费的他们就不会购买成本几千元的器械,到时候任何一个女人走在街上是危险的,听得懂吗?”
她凝视斑斑,“批发都合法了,零售也会合法,零售的利润更大。
你知道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真的敢零售,在这里人命不是人命,你见识过的。”
“少来这些大道理,不愿意就说不愿意。”
斑斑嚷道,她语气骤然变了,变得委屈又可怜,“是我妄想,您千古一帝,我配不上。”
她做出一个停的手势,“您觉得谁是良配?啊,我知道了。”
她击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前总统罗雅尔女士?挺好的,很门当户对,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李半月只是疏离地笑,好像斑斑讲了个好玩的笑话,她看上去极为虚弱,但皓腕弯了又弯,勉强撑着沙发扶手摇晃地站起身来。
“凌晨了,你早点休息,累了一天,去睡……”
她与斑斑擦肩而过,转身回眸间吩咐,话尚未说完,忽然眼睫一磕,膝一折,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直直地栽进斑斑怀里。
斑斑滑跪在地,死死搂住李半月,慌了心神,乱了阵脚,叫医生前先撕心裂肺般的喊了声姐姐。
突然一阵令人恐慌的心悸感扼住陈冷翡的心脏。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死。
每个人都会死,原因不一,或早或晚。
这种惊恐没有来处,没有落点,就在她的心上盘桓。
她害怕。
——死是什么感觉,没人知道。
——死后将去往何方?不得而知。
——李半月能活多久?李云斑会活多久?而她又何时会死?
陈冷翡伫立在灯下,直勾勾地盯着昏迷中的李半月和那群医生,直到一只手围过来,捂住她的口鼻。
她往上看,是斑斑。
“不要这么快的喘气。”
斑斑说,“会头晕。”
她抱住陈冷翡,捉起手,握着,“别害怕,没事的啊,妈妈在呢。
医生说猫妈妈没事,神经性休克,缓一缓就好。”
李云斑吻过女儿的额,和她挨着脸,“妈妈小时候怕生,人一多就紧张,第一次拍戏时惊恐发作,一个老师教我,这么捂住嘴和鼻子,什么都别想,呆一会儿就好。”
她好说歹说把冷冷骗去睡觉,但只是成功的把冷冷骗躺下休息。
五点左右她去倒水,正好撞上冷冷起来关门关灯,知道这是才睡,又叹了口气。
陈冷翡先是睡不着,后又起了烧,不停的咳,头晕起不来。
她之前受伤骨折得了肺炎,不知为何后来变成了支气管炎,没多久医生又说她得了另一种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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