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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迷局（第2页）

韩天慕揖后，抬起头，往前走了一步，望向很远的前方，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在偃浪湖，那些去世的“兄弟”

，和“敌人”

。

“这世间经历过的生离死别，让人更加怀念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韩天慕说着，一股暖流从胸口涌上，“也更加珍惜你要保护的人。”

“人和其他动物不相同的是，人没有那么健忘，经历过的大事大非，大悲大喜，都会牢记于心，即使过了再长时间也不会忘了。

那些说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话，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孟冲同样再度转向月光下的沁阳军营，军营外的火把，荧光闪闪，像是希望的烛火，也像是刺眼的锋芒，“有时候真希望自己华阳江里的一条鱼，不快乐的事可以很快就忘了，每天在没有人的水中漫游，即使被钓上岸，也至少是心甘情愿吃到了饵料。

而人，却总是左右不了自己。”

孟冲接着说道。

韩天慕一时语塞，“孟大人历经世事，真武灭门，瀚泽亡国，流落滨启，虽艰辛坎坷，现在也是枯木逢春柳岸花明，你我今日共拥着这轮月色，唯有不负逝者，不枉韶华。”

“没想到你一个沁阳军千户，尽有此等口才。”

孟冲回望向韩天慕，有那么一刻，他竟然觉得这个死对头，也没有那么讨厌。

两人下了山后，在军营门口道别。

经此一别，韩天慕觉得孟冲这个老冤家，也有太多的生不由己。

但是困扰他内心的，还是他演奏的那曲《嗜青莲》。

回到营房后，他马上去调出前几日的军报。

他隐约记得，元厉向他转述靳虎死的当日，也出现过同一曲笛声。

果然，当天的军报上赫然写着：“子时，狂风大起，鸿祥客栈东南方向传来笛曲《嗜青莲》。”

而当天的日期，是十二月一日。

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了九天。

而羽天翼交接的消息，在当晚顺利抵达了宋扬手中，羽天翼图纸开出了六十万两的价格，让宋扬犯了难。

六十万两，是只有通过东庆皇室才能提取巨额款项，而这个消息如果送到寒川，至少要四日才会有答复，沉彦皇后也不见得有能力撬得开楚天鹤掌管的国库。

为今之计，只有靠自己。

次晨，韩天慕出完早操，径直走向了士兵营帐。

帐中，元厉趴在床上，看上去有些虚弱。

受了五十军杖，人生也像是接受了一次洗礼。

但是看到韩天慕进来了，他想立马下床行礼，却一把又被韩天慕按回了床上。

“这个药，早晚各一次，敷的时候有点疼，但很有效。”

韩天慕把一瓶土黄色的药膏放到元厉面前。

元厉一时有些尴尬，但接到手后，还是十分感动，“谢谢千户。”

元厉回道。

韩天慕凑到元厉面前，严肃地说道：“以后，不要再跟我提‘间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