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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唯有这里良木可栖（第2页）

芷秋面容未变，人却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从案几上将那幅画拿了过来，出声问：“驸马，你如实告诉我，这画中是何人？”

赫景白眯了眯眼，许是醉酒刚刚清醒，尚有些迷蒙，他努力支撑着身子，爬起来想凑近了瞧上一瞧，可酒后无力，实在难以起身，又倒了下去。

芷秋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贴心的将画作递于他眼前。

他终于看清，拨开云雾般地想起什么，推开画作，露出脸来，喜着道：“这是我画的娘子，娘子你瞧着我画的像不像？”

当真是她？

见他模样也不似撒谎，芷秋将画作翻转过来，莫名的觉得那双眼睛空灵而纯粹，还是不大像她。

她将画撇在一边，转而看向赫景白，道：“不像。”

赫景白因酒醉而单纯的眸色一瞬间变得黯然。

只听芷秋接着道：“这眼睛不太像。”

赫景白有些迷糊，“眼睛？”

他挣扎着软趴在床上，鬓边发丝垂落，挡住了他眼中的神光。

原是如此。

当年的沁源仙子每日理于瑶池菏泽，除了为圣母尊采集琼浆玉酿之外，整日无忧无虑，再无杂事烦扰，再加之瑶池仙子皆乃从凡间选拔上来的无心仙子，无悲无喜，心中更无波澜，眼中纯净空灵。

只有这样至纯至净未被世俗所染的仙子，才能采集出世间最为纯净的琼浆玉酿，供圣母尊酌饮。

而当今的芷秋，从小经历坎坷，披荆斩棘站在了权利的最高峰，她早已见惯了生死，手中沾满了血腥，她的眼中，不经意流露的是威严，是冷漠。

绝不是这干净到极致的纯粹与空灵。

一俯一仰间，赫景白已明白了症结所在。

可他还是问：“眼睛哪里不像？

那仰头迷糊的样子，当真把芷秋蒙骗了过去。

确实，没人能做到，在醉酒中香后，还能保持清醒，况且身体上的羸软和醉酒的坨红都是无法骗人的。

可那身体里住着的那位，确实不是凡人。

芷秋如实答：“这眼睛干净纯粹，不像我。”

她说出来了，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这样的眼睛，早在十年前就不属于她了。

赫景白听了这话，却蹙起了眉，眼中满满的不赞同，“胡说，在我心里，娘子就是这般的干净纯粹。”

“娘子，你别听外面的流言蜚语，他们都是在无事生非。

要不是娘子你一心为民，哪得他们有那些个闲工夫说这些谣言。

在我心里，娘子你是顶好顶好的人，无私伟大，是这世间最干净纯粹的。”

他的眼睛醉意朦胧，语气也是憨态可掬，可那话说着，却是那般的坚定，就好像外面骄阳似火，唯有这里良木可栖。

因着这句话，她顿住了。

还从没有什么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