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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太聪明,已经可以出师了。”
霍锦骁推了推他,脸上氤氲出赧色。
祁望没动,沙哑的声音像迷失的风:“景骁……”
胸中有些话想吐,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出口,便化成心底的无措与彷徨。
陌生的情绪像撕空而来的巨兽,来势汹汹,却被禁锢于怀,怎样都无法坦然面对。
霍锦骁觉得他有话要说,等了许久,他还是没有开口,厅中的琴忽被琴师重重按下,发出沉重的响声。
新的乐曲奏响,他的手臂也跟着松开,霍锦骁悬起的心就像这沉闷的琴音,骤然落地。
“进去吧。”
祁望淡道。
“嗯。”
她点点头,随他进了大厅。
奢华靡丽烫得眼底发涩,很快就把片刻温柔淹没。
一曲终了,只叫人荡气回肠,可再怎么意犹未尽,这曲子始终已经过去。
————
加冕典礼过后,霍锦骁在高贞华丽并且奢靡的体验告一段落。
平南与燕蛟的船队在加冕礼后第三天终于抵达月亮港,霍锦骁总算可以换回故国的衣裳,也开始与祁望、曲梦枝几人走街串巷,研究高贞风物。
有了女王的礼遇以及子爵的称号,他们在高贞国的贸易便容易许多。
高贞国的琉璃制品、香水、烟草及各色宝石等物都是大安所缺的,而大安的瓷器、丝绸与食物香料在高贞可是一价难求的稀罕物,不管是换金子还是换货物,都有商人争着与他们交易。
霍锦骁估摸着燕蛟这几船货与换到的金子回去足够燕蛟嚼用五年,夜里睡觉都笑醒,只是她也没开心太久,船队在高贞停留了一个多月,越临近返航时间,她便觉得祁望行踪越发神秘。
女王的近臣常来找他,他只单独带曲梦枝会客,其间交谈了什么,他从来不说。
她也不止一次发现他深夜出行,命平南船队将货装船,其实只是普通的烟草与毛皮,她不知他为何要趁夜装船。
如今她是燕蛟的岛主,平南的船队再也轮不着她过问,这些事他藏得紧,她也查不出眉目,只是隐隐压在心头,总是发沉。
到了七月,天大热,船队正式返航。
————
船帆升起,浪花剪开,高贞瑰丽宏伟的宫殿渐渐远去,衣香鬓影的舞会成了画中怀念,花园里相携共舞也只化惊鸿一瞥,风雨狂浪下的惊心动魄倒像烙在心间的浮印,经生历死不过换得一刻情动,余生铭记。
阳光炽热,波涛粼粼,船已离港。
霍锦骁顶着烈日站在船舷边,摩挲着手里精致的短铳发呆。
这火铳是女人专用,比一般火铳小,铳身上镶着金色宝石,原是伊莎女王的随身武器,他们临行前觐见女王,伊莎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
梁俊毅的是华丽的长剑,祁望的是精致的烟枪,曲梦枝是水晶瓶装的香水,给她的则是这支短铳。
“会用吗?”
祁望走到她身边问道。
霍锦骁摇摇头。
“叫我一声老师,我就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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