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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可笑,明明都当了守捉郎,还偏讲究那些虚头巴脑的,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经过几条岔路,二人停下脚步。
地道尽头,是一扇石门。
没有任何花纹,只经过了简单的打磨。
徐娘子松开胳膊,垂手而立,像往常一样目送着火师独自步入门内的漆黑。
这扇门是金高赌坊下最大的秘密,开凿它的工匠没一个活着出门,平常送货的守捉郎也得蒙上眼睛再听火师的指挥进出。
石门和地面沉重磨蹭,火师推开一小半,便已气喘吁吁,苍老脸庞更加萎靡。
从肥大袍袖取一根细蜡,烛芯凭空自燃,火苗却并非橘红,而是阴瘆瘆的青白色,让人想起午夜坟头飘零的磷焰。
随着这一朵火苗亮起,黑暗中,一簇簇磷火渐次闪,铺满了火师混浊的眼帘。
这石门后头竟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峡谷,向下蔓延不知多少里。
峡谷边缘用绳子贴挂有一只只木笼,隐约可见,几十道人影分散着蜷缩在笼子底部。
老昆仑奴朝着磷火恭敬拜了三拜,巴掌在身后的石墙上摸索一阵,也不知按动了什么机扣,一个木笼就此坠下,惨叫声被吞噬在深邃中。
久久无声。
火师面无表情。
那团磷火脱离蜡烛,贴近脸庞,把他那张松弛下垂的老脸映得绿光莹莹,不似活人。
“大神请再稍等两日。”
火师轻轻开口,
“正月十五之前,二百二十二头人牲,必定尽数奉上。”
磷火抖了一抖。
老昆仑奴垂着脑袋,继续轻声细语。
“火师,大事不妙!”
这时,门外先是响起了短促的交谈声,紧接着便是一道慌乱的男人声音。
“何事?”
这么一干扰,老昆仑奴的眉头重重一拧,竟显出几分狰狞,像是进食的野兽被打断。
门外,一个红衣疤脸大汉满身是血,旁边站着忧心忡忡的徐娘子。
疤脸大汉用横刀杵着身子,另一只手紧捂住被抹了一刀的肚皮,指间渗出花花绿绿的颜色,全凭几张沾血的符纸才勉强支撑住。
这幅惨淡模样还急着赶来报信,也算忠心耿耿了。
“有个和尚,”
疤脸嗓音发颤,“有个拎古怪长刀的黑衣和尚杀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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