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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唉，那可真是一段好时光……我们总在御前会议争得面红耳赤，可又总能在会后相谈甚欢……”

“大人，您为何还要提起那个混账？！”

法务大臣踩点似的，击案而起。

“您从来只知道称赞前元帅，忘记那个卑贱下流的家伙，是如何在卡拉古大帝腿边流泪乞怜，污蔑您陷他于牢狱之中！”

海德里希一条长腿搭上膝盖，戴着皮革手套的双手交握在膝，好整以暇地看他们演出。

“噢——我记得！

我记得！”

财政大臣一把推开腿上的oga，说起那天的情景，激动得像个上下弹跳的通红肉球。

“卡拉古大帝用马鞭狠狠抽那个贱货！

还有那个贱货的漂亮妻子，抽得她又哭又叫、衣衫俱裂，最后不得不像最下贱的女奴一般，当众全|裸|着爬出太阳宫……”

他说得眉飞色舞，冷不丁抬眼瞥见末席的海德里希——

如当场坠入冰窟，浑身汗毛立起。

男人面庞半隐在玫瑰窗的阴翳中，只有那双淡漠到妖异的绿瞳，正在阴暗处直勾勾地凝视他。

跟军队中那些靠着父辈爵位获得军衔的将领不同，埃温·海德里希是真正在残酷的边境战场上摸爬滚打过，并几度从虫族地盘杀出血路的人。

能从囚徒晋升到元帅，他胸口的元帅勋章，相当于是从血水中捞出来的。

着装和姿态学得再优雅，眼里浓重的血腥气，怎么也掩不住。

明明身在雍贵华丽的议事厅，却像下一秒就能翻过长桌，一枪把他的头颅轰到没影似的。

“闭嘴！

洛克！”

蒙顿公爵顿足怒吼，吼声盖过桌下oga的惨叫，“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财政大臣惊醒似的，避开海德里希视线，讷讷地摸着桌面坐下。

财政大臣洛克·梵·安托万，来自西塔星域的安托万家族。

家族成员人数，1920人。

海德里希也移开目光，一边环视桌边众人，一边隔着手套，抚摸惯用握枪的指节。

法务大臣，德利安·梵·伦道夫，家族成员3230人。

内政大臣，高尔斯沃西·梵·海登，家族成员2453人。

监造大臣，帕利策尔·梵·克莱得，家族成员1913人。

蒙顿公爵呵斥完，回头朝海德里希露出宽厚微笑

“请你见谅，小海德里希。

虽然我和你的父亲之间，确实存在过不甚愉快的事情，但同为帝国精英，我想我们应该努力朝光明未来前进，而不是永远被过去拖累。”

海德里希没有回答。

蒙顿公爵不得不给自己台阶下

“可以告诉我，你在思考什么吗？海德里希元帅？”

海德里希轻描淡写地看向蒙顿公爵。

“没什么，公爵阁下。”

男人微笑着回，“只是做一些简单的算数。”

御前首相，巴奈特·梵·蒙顿，家族成员，8204人。

这一刻，他注视屋里这些人，居然感觉某种近乎宠溺似的无奈。

无奈在于，即便眼前围坐桌边的人，在他眼中早已是死去多日的人形腐肉，他却依然得屏息忍耐他们发出的阵阵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