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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入了一个“裁判”
概念,在战局中不限时地给出变数,听来繁琐,其实逻辑也简单。
而从大处说……
江凛望了望高耸的城楼,红砖斑驳,廊檐高翘,二殿下与他身边一群大将都站定了,正定定俯视着城下。
掌兵之帅,与身经百战的老将,这群人才是关键。
——他们要从头开始,构建各种兵种、各种武器的杀伤力效果模型,学着如何往兵棋系统中赋值,要将天气、士气等等各种不能量化的因素引入其中。
从呆板的、没法变通的赋值开始,慢慢养成快速精准建模的习惯;从信息滞后的战场观察,逐步变成事先预测出效果而设计的布筹方法。
兵马未动,建模先行。
上马关主城以北、西、东,三座辅城,东辅城下是一片茂密的林地,常绿的松柏、速生的白杨和桉树杂生,不打仗的时候取材造纸,打起仗来就没人敢出来了。
只有一些不服管的刺头兵,会趁着巡夜偷偷摸摸来烤肉吃,生一团小火,林木密得城墙上几乎看不见火光。
惊蛰已过,将到春分时节了,树梢生翠,五花八门的虫子也全爬出来了,小兵提着箭杆子一戳一条虫。
袁焕意兴阑珊地圪蹴在地上,烤了只兔子吃,不大高兴。
周围士兵排着队往箭杆前端抹石灰,这粉末轻飘,风一吹就扬一世界,一吃一嘴的白灰。
他与江凛分立丛林两头,谁也看不着谁。
只因听说这位是个狗头军师,袁焕没大意,派出去的五路探子铺开了半个林,等了半个时辰了,也没撞上半个人影。
“他们没进林深处。”
袁焕啐了声,把烤焦的兔肉往火里一扔,麻利站起来:“不等了!
咱们主动攻上去,左右两路各点三十数向前探路,中路二百人随着我,别分散,先谨慎些向前进。”
“末将领命!”
袁焕一个五品的步军尉,身边的副将品衔也没比他低多少。
这头一阵择的人少,里边许多都是各营将军手边的校尉,就想看看让殿下奉为座上宾的这个小举人,有什么能耐,能不要脸地住到殿下营房旁边。
这头,谨慎地往林深处摸进去了。
那头,江凛还在把湿润的林地当作黑板,专心授课。
“小地形排兵里有个极重要的概念,叫战场容量——用《孙子兵法》讲,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
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首先要算的就是地图容量。”
他不管周围几个将军能听懂多少,只管往出倒,左右都有小兵拿纸笔记着,回头自有人去慢慢琢磨。
话的意思简单,都能听明白,只差了实战中的理解。
“两方同一地形,人数和兵种相仿时,收益最大的便是伏击战。”
“……萧校尉?”
有小将窘迫地问了声:“咱们还不动吗?”
三百兵都热血沸腾地等在这儿,等着好好打两下活泛活泛筋骨,却听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课了。
江凛停住话,罩上望远镜看了看城楼上的旗帜,还是普通的黄色晴天旗,老将军们还是望望这头,望望那头。
丛林茂密,他看不见袁焕的动向,却能看到城楼将军们的动向。
就跟看戏一样,看客左顾右盼的,说明场上还没什么值得入眼的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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