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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爸最近被报上的文章气得不轻。”
等上了二楼,吕蓓卡才小声说,“我看他有点神神叨叨的。
妈和我都懒得理他。”
“哦,我爸谈起越南也是一肚子火。”
我跟在她身后上了二楼,“他和乔治爷爷一定很谈得来。”
巴恩斯一家给我准备的房间很大,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木橱,还有个木头衣架。
都是老物件,但保养得很好,没多少虫蛀或者漆片剥落的痕迹。
房间外是个阳台。
我伸长脖子隔着纱门看了一眼,发现有架消防楼梯从那里直接通向屋后的小巷。
“这里可以直接出去,很方便。
我哥以前经常这么干。
哦,对了,阳台的钥匙在这里,晚上记得锁门。”
吕蓓卡说,然后从门框上摸出一把灰扑扑的钥匙,看起来已经在那儿放了有些年头。
“谢谢。”
“等晚饭好了我叫你。”
吕蓓卡笑着说,“你先休息一下。
工厂的活儿很累吧?”
“还好。”
我本来想说我挺喜欢木材厂的工作,但又觉得这话有溜须拍马之嫌。
等贝卡阿姨离开,我把自己的东西放进那只大木橱里,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就在墙角那张硬邦邦的床上坐下。
这床比单人床宽一点,从床头看得出是改装加宽过的。
床头柜上放着喝水用的玻璃杯,还有一盒好彩香烟和火柴。
我拿起皱巴巴的盒子晃了晃,把盒底儿往手掌心里轻轻一磕,一根烟就从盒子里主动冒出了头。
我把它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夹到了耳朵后面,然后歪着身子躺了下去。
对面的墙泛着烟熏似的黄色,半人高的护墙板上方贴着一张已经褪色的海报,上面是葛丽泰·嘉宝。
这海报应该属于房间的前任主人,属于另一个时代。
想到温妮奶奶仍旧留着这张海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一定知道,自己的儿子再也没法躺在这张床上,欣赏嘉宝垂下卷发遮住一只眼睛的迷人样子了。
屋子的另一头是那张大木桌,四条桌子腿上都雕着花纹,很精致的样子。
我想这年头,人们都不做这种家具了。
桌子上还摆着几本平装本的。
我扫了一眼,发现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书,角落的标价低得让人咋舌。
“现在的东西跟我们小时候比起来简直贵得吓人。”
我爸有一次这么说过,“见鬼的通货膨胀。”
但他并不常说起小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