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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吱呀一声,却是房门被人推开。
冯宛甩了甩头,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弗儿吗?出去。”
没有声音传来。
冯宛伏在几上,有点不耐烦地低喝道:“叫你出去,听到没有?”
如此美好的夜晚,如此孤寂的时刻,她可不耐烦与这个背叛过她的人做戏。
依然没有人回答。
冯宛撑着脸,慢慢坐直。
她伸过手去,捧起酒樽,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也许是醉意上头,她的手有点不稳,捧着酒樽的手不停地摇晃着,使得酒水都洒到了几上。
这时,一只大手接过。
它拿起那酒樽,利落地倒在她那酒杯上。
就是倒着倒着,大手的主人不知在想什么,竟任由那酒水汩汩地淋了一几,流了一地。
冯宛转过头,轻声责怪,“你怎么了?”
这一转头,她便呆在了当地。
愕愕的,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冯宛咽了咽口水。
然后,她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按了按,恩,不曾发热。
于是,她又伸手揉搓着双眼。
这时,一个清冷微靡的声音沉沉传来,“不必惊异。”
说出这四个字,他重重一哼,冰硬如铁地说道:“那些人太吵,我实是不耐,又想起你这个妇人欠我一个解释,便过来问上一问。”
几乎是声音一落,他把酒樽重重朝几上一放,然后,他右手一伸,从下巴处扼住了冯宛的颈。
五指收紧,令得冯宛不得不仰头看着他,张着嘴喘息中,卫子扬盯着她,森寒地问道:“听说你刚流了赵俊的孩子?不错,很不错。
我说过的话,那就是一个屁!
哈哈,我卫子扬这一生,真真第一次碰到你这么一个妇人!”
他声音冰冷,扼着她颈的手也是冰冷一片,只有那斜挑的凤眼,有一抹湿意在闪耀。
月色太淡,他又背着光,那湿意冯宛还不曾看明白,便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卫子扬冷得木然的声音森森地传荡着,“你知道吗,五岁那一年,我亲手杀了我的养父,十四岁那年,我这般扼死了伴我二载的同伴!”
他五指收紧,徐徐的,低低的,沙哑地说道:“我那养父曾经说过,世人都可恨,世人都可杀!
我曾经深以为然。
可在与你这个妇人相遇后,我便想着,也许养父错了。”
他哑声低笑,声音无尽沧凉,“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错的不是养父,是我。
这世间,无人不可杀!”
这声音,冰寒彻骨。
这是一种被伤了的痛,一种被背叛的恨,一种被遗忘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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