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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房里把你妈吐出来的血端去倒了,等你爸倒,十天都还摊在那里。”
小草到他妈的床面前,看见半洗脸盆的血,颤巍巍的,他说∶“妈你吐了这些血?”
他把妈妈打量了一下,发现他妈脸色如纸一样苍白,这哪有一点人气,简直与传说的鬼没有两样。
他端着盆子,腿发软,不知道把血倒在哪里适合,不能倒进茅坑里,最后他端到离家很远的小池塘里。
他把血倒进水里,小鱼急不可待地赶来了,他想妈妈是肺结核,这个血被鱼吃了会不会也得肺结核,人吃了这样的鱼会不会得肺结核?
这些问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人为什么要得肺结核?
他觉得不应该将血倒在水里,但已经倒上去了,随他去了吧,谁传染上了谁倒霉。
妈妈和爸爸一辈子太不会生活了,糟蹋成病。
他回到家,小远和大负也到家了,他们两个哐啷在下放学生屋子里跟小江闲谈。
他不高兴地说:“家里一大摊事,你俩还在这闲扯。”
下放学生对胡书记家的三个儿子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毕竟这兄弟三人读了几年书,谈论国家大事什么的共同语言比较多。
小江说∶“吃了晚饭过来拉二胡吹笛子,最近要排样板戏了,你们学校也在排演吧?”
远子搭话说:“队里也搞样板戏了?等会来切磋一下。”
远子爱好吹拉谈唱,在学校宣传队里是骨干人员,可是你看这家糟糕成什么样子,怎么唱得下去。
远子和大负被小草唤回到了家,围母亲谈着话,母亲精神了许多,小远来帮母亲煎药,问母亲药在哪里煎,母亲指着院子的三块土坯,小远看了说∶“这日子太糊了,全中国也找不到这样的家。”
他把药端到下放学生屋里去煎,心里如刀绞一般难过,但在下放学生面前,他还是显得十分的快乐。
远子还是有方法的,将药给母亲吃了。
他妈老蛮说∶“你们去你五妈家看一看,今天上头来人,杀了猪,有菜,你们去吃,你五妈家也不是外人家。”
大负说∶“偏偏在五妈家烧。”
“都是你爸,什么事情都相信你五叔五婶,大队一个教师的名额,你爸就把你五叔家的大翠安上了,你妈不同意有什么办法,你爸现在已经不听我话了。”
“五妈会烧饭,蒸的馒头发得松,走我们去五妈家。”
远子说。
二鬼娘今天烧的菜不用自家花钱,都是生产队的,十一斤肉,全部炖了,上到桌上四碗猪肉,一个货的豆腐。
二鬼娘还蒸了一个干鱼,炒了四个鸡蛋,一盘凉拌香椿头,十二个菜,二鬼家贴了四个鸡蛋一盘干鱼一盘香椿头,二鬼娘认为x长来吃饭,咱家家里有东西一定要拿出来。
二鬼娘受到x长的表扬,说二鬼娘的菜烧得不咸不淡,以后来稻花香就在二鬼家吃饭。
“这就对了老蒋,你就到我家吃饭,千万别去二伯家吃饭,搞的不好被二伯母传染上了肺结核,就完蛋了。”
二鬼急不可耐地插了一句。
被二鬼娘掐了一把,说你不说话就能憋死。
蒋x长不大理解地对着二鬼笑了笑。
二伯喝得有些醉了,对蒋县长说:“二鬼这侄女说出来的话,大部分都是浑话,你别听她的。”
“二伯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家那情况我去一次反感一次。”
蒋x长吃完了饭,二鬼娘赶紧收了碗,抹干了桌子,李书记、二伯陪在两边,其他几个骨干也是一旁烘托,犹如众星拱月。
这样的场合,没个记者来拍个照片,实在是一大憾事。
蒋x长意味深长地说∶“稻花香是我们县重点农业生产基地,是我们的农业排头军,响当当的金牌生产队,今后有什么重要农业,除了安置在这个生产队里,其它的生产队基本上不够资格。”
李书记附和着:“我们稻花香果然是有特色的,我们的特色农业正在研究过程中,到时候一定给上头一个满意的答卷。”
正谈着,二伯家的三个儿子进来了。
二伯说:“你们三个来见一下蒋x长,你爸的老战友,也可以叫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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