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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邓家那小娘子,看见还有做好的月事带,又拿小袄比量了一下,突然就问这些东西是谁给预备的,是夫人吗?”
当时杜嬷嬷刚去,还听不太懂邓家小娘子说话,是福嬷嬷先答话,说是夫人命六娘准备的。
“老奴看那小娘子好像有些疑惑,就顺着话茬说,我们六娘虽然年轻,但虑事一向周详,这些月事带都是昨日叫丫头们赶着做的,还有那小袄,也是担心买的棉衣不暖和,特意把自己新做的、还没上过身的拿给小娘子穿。”
邓家小娘子接着就问:“六娘是谁?是纪六郎的姐妹么?”
这句杜嬷嬷偏就听懂了,想也不想答道:“小娘子有所不知,我们六郎只有四个姐妹,六娘是六郎的娘子,又孝顺又贤惠,府中上下人人称道。”
谁知那母女俩听了都大是惊愕,齐声问:“纪六郎成亲了?”
杜嬷嬷学话学到此处,自责道:“都怪老奴,事先也没问福姐姐一声,就这么直通通把话说了,早知道她们母女还不晓得,该当一点一点、细细讲给她们听才是。”
“这如何能怪嬷嬷?”
方盈笑着安抚,“还是我思虑不周,该先跟六郎打声招呼。”
“那哪能怪娘子?要老奴说,还是那邓娘子不晓事,当时老奴同福姐姐都把事情原委和她们母女讲清楚了,谁晓得昨日六郎一去,邓娘子就冲六郎发了脾气,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没人能听懂的土语,然后六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方盈看杜嬷嬷话说得有点着急,就笑着劝她:“嬷嬷莫急,喝口茶再说。”
杜嬷嬷确实有点口干舌燥,端起茶来一饮而尽,然后接着说:“偏那时,老奴和福姐姐都不在,也没人敢拦着六郎问一句出了何事,唉,让娘子受委屈了。”
“嬷嬷言重了,我没什么委屈的。”
方盈示意杏娘续上茶,然后问,“我听嬷嬷的意思,是同她们母女说了这门亲事是怎么结的,是吧?”
“是,老奴说娘子八字贵重,保了六郎平安回来……”
杜嬷嬷开始表功,方盈心里却是一叹:当着人家真正的救命恩人面,说是她八字贵重,保着纪延朗回来的,换她是邓娘子,也得生气。
“……那邓娘子又问娘子的家世,老奴看她面色不忿,也怕她听不懂,就说亲家是开封府里断案的官,早前在洋州时就是我们郡公治下的判官,她才不再问了。”
方盈心里只剩木然——虽然邓娘子说话添油加醋,但杜嬷嬷也并不算冤枉,她这岂止是邀名、市恩,还有示威呢。
杜嬷嬷虽然见了方盈就口口声声告罪,但她心里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只怨那邓娘子不知好歹,“真不是老奴轻狂,拿话压那邓娘子,娘子没见过她,这位真是,六郎不是给她们母女雇了两个使女吗?”
方盈点头:“听福嬷嬷说过。”
“邓娘子不给那俩使女饭吃。”
杜嬷嬷边摇头边说,“最开始头一天,使女做多少饭菜,她和她女儿都能全吃了,第二日使女使劲多做了,她吃不完剩下了,也不许使女们吃。”
立春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那就让人一直饿着吗?”
杜嬷嬷道:“倒是没叫干饿着,但只给使女吃最贱的稷米,还不让做成饭,她亲自在厨房盯着煮稀饭,煮好了给一点儿酱菜就着吃。
老奴和福姐姐瞧着不像,劝了几次,说京里不兴这么苛待下人,邓娘子反而嫌我们多管闲事,赶我们走。
昨日六郎去时,老奴和福姐姐所以不在,也是因着这个。”
“……”
方盈突然觉得,纪延朗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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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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