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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将军被指督军不力,如今戴罪府中。”
“阮夫人大病缠身……”
这些消息是谁纵容下人带进厢房内的,阮笙心知肚明。
正因此,她才会越发痛苦得食不下咽。
她后知后觉领会了谢行朝口中的后果:无论楚嫣儿之事她到底是不是背后凶手,此事都足以作为让谢行朝向圣上控诉她、控诉阮府上下的理由。
在她心底扎根十年的男子,亲手造就了她满门的灾祸,何其嘲讽。
“都是我的错……”
阮府的噩耗不断传进大理寺内的僻静厢房,阮笙苦笑着呢喃,脸色惨白。
“我要见端王。”
终有一日,她无法忍受自己继续坐以待毙。
抬手制止了送来膳食下人的喋喋不休,阮笙虚弱得只能倚榻坐着,神色却坚定傲然:“你可以滚了。”
几个时辰后,她如愿见到了她的夫君。
玄色长衫更衬出男子冷然的视线,他推开了厢房的门,但半点没有踏入门内的意思。
阮笙凝视着门外身姿挺立的男子,一如十年前她年幼时,遥望马上潇洒的少年。
“王爷。”
拖着无力的身体,她缓缓在榻前挺直了脊梁,二目相对时,她淡淡说到:“我认罪。”
她早在他来前便穿戴好了王妃的冠服,此时她不卑不亢地彰显着王妃该有的体态,她顶着谢行朝瞬间森冷的目光,语气平静:“我并非因为楚二小姐所受之灾认罪,我所认之罪,仅仅是对你钟情。”
“若我从未对你有意,当年我便不会去往那处校场。”
她扯唇笑了,笑的是自己的愚钝:“我本以为坐上端王妃的位置是在赎罪,也是我的荣幸……但我若知晓这份荣幸要拿阮府上下来换……”
“谢行朝,一人做事一人担,你我之事,何必扯上他人。”
她一字一顿的说出这段话,双手相持放在腹前,是为遮掩身体的颤抖,也是为安抚不断抽痛的小腹。
厢房内外,在阮笙话音落下之后,一片沉静。
半晌之后,她才得到男子的答复。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担。”
他语气轻蔑得几近嘲讽:“但——”
“阮笙,你除了本王和阮府,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承担你的罪过?”
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封函纸,当着谢行朝的面,她解开了冠服的外衫,只留下内里雪白的中衣,沉稳得不似当年鲜衣怒马的阮家大小姐。
“谢行朝,这封休书,我阮笙收下了。”
她依旧站得挺直,半点没有因为身上仅着中衣便羞愧晦涩:“我可以给楚二小姐让位,但这并非因为我对楚二小姐有愧,她受伤之事,我以性命担保,绝非我所为。”
是那封谢行朝在书房中写就的休书。
谢行朝早把这封休书抛之脑后,猛然出现在眼前,他盯着熟悉的字迹,莫名觉得分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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