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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引魂之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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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程小盼来到富贵镇的时候，这座贫瘠的边陲小镇已是满目苍夷。

刚刚经历了一场沙暴的富贵镇四处尘土，荒凉而且萧条。

虽然炙热的风里还有残破的酒旗店幡飘动，长街上的沙土也被清理开了一条能够两人同行的路。

可是整个镇子却没有一点生机。

屋顶的烟囱没有炊烟，街上空无一人，甚至连一只动物的踪迹都没有，一排自东而西走过的脚印显得尤为突兀。

程小盼随着脚印前行，背着小手从街口踱到姜记粥铺前。

脚印在粥铺前后开始变得杂乱起来，看起来是不久前发生过什么，有明显被高效却并不足够专业的人士清理过的痕迹。

八具尸体歪扭扭的躺在长街上，胸口的空洞填满了沙土。

刑堂杀手的令牌却整整齐齐的摆在脚下，闪着黑色的光。

被风沙掩埋了半扇门的姜记粥铺旁边，驼背的老者有一半的身子露在沙土外，干裂的脸上却凝固着祥和的笑容。

地表还有水自沙土里缓缓渗出，在烈日下氤氲起潮湿的水汽，还残余着浓重血腥的味道。

就好像是有人在沙暴之前用了大量珍贵如黄金一般珍贵的水冲刷过这长街。

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

程小盼皱了皱眉，又试图推开姜记的门。

推不开，在血和沙土的腥气之下，半掩的门里有浓烈的硫磺和硝石燃烧过的味道。

再往前走是黄泉客栈，血腥气愈发浓烈了。

门外的不知名木料搭成的骆驼棚子已经摇摇欲坠，在风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棚里依然没有生机，砂土砌成的食槽里野草已经风化，像是有一段时日没人照料过。

客栈的门是开着的，地上血还未干。

程小盼开始后悔和李千帆分头行动了，咽了咽口水，又摸了摸袖中的黄金匕首，像一只狸猫一样摸进门去。

二

兰州堂的总管叫潘石，是程老先生的旧部，风砂砥砺出来一张坚韧如磐石的脸，可也不是顽固不化的老派。

兰州堂偏远，比不得其他分堂富裕，手下兄弟们俸银本就不多，由刑堂划拨的款项也常常因路途之故有所延迟。

所以潘石偶尔也会接一些私活。

最近的一起正是富贵镇煮粥老者的夕阳行动。

当老者带着十八块金砖和一纸规划完整的行动计划找到他的时候，他是没有丝毫犹豫的。

在潘石看来，委托人的往富贵镇狙杀方少初的任务目标与刑堂完全没有冲突，若是能顺便追回春雨，更是立下大功一件，没准还能调回京城。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为保万无一失，潘石这次没有敷衍，派出了兰州堂最精锐的八名杀手。

十八块金砖，一人可以分得两块，足以让这些兄弟们近一段时间的生活得到充分的改善，而潘石自己，也能偷偷的去城郊的富贵赌坊里放松一下。

能帮助兄弟们有所分担也是潘石所乐意见到的。

所以兰州堂负责情报收集的差役找到潘石的时候，潘石已经在赌坊里放松了一天一夜，金砖已经被输得七七八八了。

富贵镇行动报告里只写了两个字，“全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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