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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隼（第2页）

长翼短尾，高速盘旋，自高空掠下，一瞬就扑杀了一只短尾灰兔。

“李先生认得这鸟么？”

“海东青，也有人称其为隼。”

李千帆也站了起来。

“有洋洋如海的一群人，如同这鸟儿一般时常盘旋在阴影里，在专责档案收集与信息传递的行业里也被称为隼。”

程小盼用手比出了一个大海的轮廓。

“他们与刑堂和风波楼不同，表面上都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可能是街头卖花的货郎，可能是驿站牵马的驿丞，也可能是十年苦读的书生。”

“可他们却并非为了求取功名，也不是单纯为了活下去而奔波劳碌，事实上，他们每个人都可能是富甲一方的富商巨贾。”

“他们蛰伏在阴暗的角落里用各式各样的身份搜罗着名人的踪迹、行程、弱点以及一切有价值的信息，然后秘密的重金倒卖，或被他人收买，或写进各处的卷宗里。”

“他们像隼一样高效，食肉，只不过他们吃的是名人的消息，不是江湖里的人，却发着江湖人的财。”

李千帆看程小盼挥舞的双手终于停下来之后，又问：“你是说，朱规的法场里有隼？”

“隼是无处不在的，分别就在于，你值不值得他们关注。”

程小盼冷静了下来说：“四灵官在某种意义上只是朱规的轿夫，无论生死，与在场的几队差役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次法场之上，值得被关注的无非是朱规与方少初。”

“可这就回到了当初的问题，两人一同逃离不是更容易被隼关注到么，何必要死？何况方少初三月初七出逃以后的消息并未发布。”

李千刀来回走动，足见内心烦躁。

“隼的消息通常是高价而隐秘的，除了一种。”

“名人的死讯不但免费，而且传递起来更极为高效，毫不夸张的说，一条名人死去的讯息甚至可以在半天传遍整个江湖，比你的印信至少要快上十天。”

“朱规死的死有不可替代的价值，那就是时间。”

“不管方少初是死是活，有没有其他人前来营救，只要朱规一死，方少初出逃的消息就必然刷新。”

“也让刑堂对春雨一案密而不宣的处理方式瞬间土崩瓦解。”

程小盼再度严肃起来：“朱规这条命，让方少初出逃的消息延后了二十二天又提前了十天。”

“这条命，让今天的一切开始有了关联，而至于是不是以营救方少初为出发点反而不重要了。”

“朱规正是以这样绝无可能的方式及时纠正了方少初的行程，更先你一步告知到了四位执行你莫名其妙任务的供奉。”

“那么这四个人行程的改变，自然难免受到了这一信息的影响。”

“接收到这一消息的四位大人，自然明白你所设目的地是决然不可能有方少初的存在。”

“而他们十分的巧合的在同一天用非常离奇的方式死在一个完全不合理的地方，想必也是借由隼的高效传递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现在你要再拿方少初，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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