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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荷把药接过来喂武茗喝下去,味道苦的武茗直犯恶心,武霄云适时递过来一盒果子:“压压苦味。”
武茗接过精致的漆盒,摩挲着漆盒的边角,出声道:“春荷你帮我去东街买些蜜饯儿来吧。”
春荷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
房里只剩下被春荷裹成粽子的武茗,和端坐在武茗面前正静静看着她的武霄云。
武霄云面容俊逸,静能习文,动能从武,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待到见真章时无人能料到他这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之下,竟深藏着雷霆万钧排山倒海之势,终究是人不可貌相。
武茗默了半晌,昨日风寒侵袭她神志不清时,还能跟武霄云说上几句话,可等到清醒之后,反而不知道如何对他开口。
面对着如此鲜活如此生气勃勃的武霄云,武茗只怕自己一开口喉咙里的哽咽就泄漏出来。
她可以坦然面对为她舍命的春荷,因为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却胜似姐妹,春荷救她是出于这么多年的情谊,武茗知道该怎样报答春荷,以全上辈子的情谊。
可她与武霄云,几乎可以用陌生来形容,她不知道为何上一世那般对武霄云,可他却愿意以德报怨舍命相救。
上一世武霄云因为她重伤不愈,又因为她命丧奸人之手,若是没有她,武霄云的一生本该封侯拜相,平安顺遂。
这一世武茗保他平安,本就是她该赎的罪,根本算不上是报恩。
若要报恩,武茗根本不知道该拿什么偿还武霄云,她甚至不知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偿还给他。
苦苦思虑,唯有与他保持距离,才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二哥昨日为何会去琼山?”
武茗的语气刻意带了淡淡的疏离,一句二哥,已将两人拦死在一条无法向前一步的鸿沟面前。
武霄云眉头微微一沉,抬眼无声打量她,他总觉得她的话里,带了些与往日不同的亲近感,往日她对他说话,必定是极冷极高高在上的,而今日一开口他便觉得仿佛两人已经相识多年一般自然,可她的语气却是刻意的疏离。
就如同她此刻的表情,纠结而矛盾。
“府里有人给我传信。”
他道。
武茗无意识的搓弄着手炉的布套,原来武霄云在侯府里有眼线,没成想千算万算,武霄云的眼线竟然成了最大的变数。
亦或许,武霄云的存在于她而言就是个变数吧。
武霄云看她表情忽而疏离,忽而纠结,忽而无奈,忽而认命,心里觉得她今日的确是有些不同,但也不将她拆穿,先开口打破了沉寂:“二十三个土匪留了一个土匪头子,稍稍审了审,是个硬骨头,什么都不肯说,但他们的刀我验过了,的确带毒,见血封喉。
回城后我派人给侯爷送信请他速回,现下最快还有一个时辰到徽州。
昨夜跟宋氏和武纯儿去琼山的婆子丫头车夫回府之后都被打死趁夜埋了,有一个贴身伺候武纯儿的婆子被我的人救了下来,安置在旁边客房。
还有……给武康送信的家仆被人一剑封喉埋在去城外军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