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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皇太后撒手得太洒脱,皇后有时私下静静想想,也不知是哭是笑。
且说子嗣上,自打佛拉娜有了承瑞,虽说身子不好,却也是闪闪发光的一颗大金蛋,承瑞一落地,好像就标志着后妃们以后的奔头。
故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宫外皇后乃至昭妃与纳喇氏的母家都颇为活跃,助孕的方子一沓沓地往宫里送。
皇后与纳喇氏都很配合,唯有一个昭妃,召了遏必隆夫人入宫,俩人对着坐了半日,遏必隆夫人额角一条条就差青筋暴露地出了宫,从此再没往宫里送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清梨对此依旧表示羡慕,娜仁看她一脸苦涩,知道这里头的症结——李家也不消停。
打南边大老远地,送了许多坐胎助孕的药方土法来,李嬷嬷带头支持,每日熬煮,启祥宫药气缭绕的,这件事上纵然是寻春也没有帮清梨的意思,石嬷嬷倒是在中间说了两句缓和话,却也没有制止。
清梨喝得一脸苦色,最近正想着法子想要止了这风气。
娜仁却好笑道“你还心里苦,却不知道一墙之隔,有人羡慕你都快羡慕疯了,私底下偷偷命人照你的方子配了一剂,要吃呢、”
“……张氏?”
清梨迟疑着道“她脑子有没有毛病啊?药是什么好东西,还要抢着吃不成?”
娜仁忍不住轻笑着摇头,“你那些方子,你不觉着是好东西,可有人觉着。
张氏家里不过是内务府包衣,没有什么好人脉,宫里赐的她又觉着没有你们私底下门路来的好,故而只能借你的方子原样预备一料。”
清梨撇撇嘴,很不屑的样子,又看向娜仁,满脸惊奇“启祥宫里的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你却晓得?”
“可不是托了豆蔻的福了。”
娜仁朗笑着,“宫人间口口相传,这些小道消息才传得嘴快的。
张氏做得虽然隐蔽,可架不住我太医院那边也有人啊!
大家都是一起八卦了这么多年,这么点小道消息,我还是能够知道的。”
清梨一脸佩服“不愧娜仁姐姐你在宫里经营多年!
果然比我们强!”
昭妃又是无奈,轻叹一声,对娜仁道“你别把她带坏了,皇上要哭的。”
“你也学坏了,你也学会打趣人了。”
娜仁乐呵呵地喝着茶吃着果子,随口道“宫里这日子无聊,不得自己寻点乐子?不然一天天的,过个什么劲儿。
我告诉你们,别小看了宫女太监间的小话,有什么事情,他们最先知道。
哪一宫的娘娘要做什么事情,也绝对瞒不过他们去!
这要是哪一个密谋算计算计谁,若碰上个群众基础好的,那可真是有多少心血都白瞎了。”
昭妃把眼睃她一眼,问“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看看看看,你是再没有当年高冷清纯惜字如金的时候了。”
娜仁哀叹道“可见宫廷生活磋磨人啊,把咱们这老实人也都磋磨得满口花花了。”
清梨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抿嘴轻笑,“这话说得,最能侃大山的难道不是娜仁姐姐你吗?”
娜仁被她怼得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她,好半晌才道“……这可真是有长进了。”
小丫头顶起人来还挺够劲。
不过清梨后劲不行,对上娜仁这个样子,心里就没份了,忙双手斟茶递与她,讨饶笑道“好姐姐,好姐姐,我错了,来,妹妹给您倒茶了。”
“早讨饶好,别让她像对纳喇氏似的——”
昭妃眉眼间含着丝缕浅淡的笑意,拄着下巴看着她们两个,口中吟吟学着娜仁的语气,“本宫的额吉就生了本宫一个,可没有什么姐妹……是这样说的吧?我却学不上来你的样子。
只是我觉得,你当时那个模样,便是把京城里最厉害的纨绔放到你面前,他也是要自惭形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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