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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走到坟前,腰身更弯,在石碑前放了一束小花。
秋天的花还开得很灿烂,大不过拇指,小小一朵簇拥在一起,可爱又好看,连气氛沉沉的墓碑都有了生气。
她看着这石碑很久,才说:“又要搬家了,赶着畜群去别的地方。
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要是熬过了,我明年还能来看你。”
南星微顿,她看着满头银发的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
远处有人高声叫道:“仓琼奶奶,该走了——”
南星微微发怔。
老人偏身朝后头招手,声音明亮,一如当年那样青春爽朗:“来啦——”
她朝邱辞和南星点点头,说:“我们要转场去了,去暖和点的地方,你们爬山时要小心啊,注意点天气。”
她说着,就拄着拐杖走了。
没有了当年少女时的矫健,却仍如当年那样,爱笑、开朗,待人和善。
不见一点阴影。
南星昨天还在想那个活下来的少女会不会自责,如成洛加一样,如今看来,不会。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复活阿孔的东西会是这串千眼菩提。
阿孔如当年的尼珍一样,从未想过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人死去,好友却活着。
他们都是一样的,希望好友活着,开开心心地活着。
开心地将他们记在心里,而不是活着去自责。
邱辞缓缓收回视线,见南星还一直远眺,知道她又失了神,唤声:“走吧,南星。”
两人回到帐篷那,牧民已经都走了,毡房撤了,只在地上留下了曾经的痕迹。
畜群的圈子也都撤离,冷冷清清。
唯有两人的帐篷还在那,成了草原上的另一道风景线。
远方的雪山山连山,像是神女安静地躺在那,优雅淡漠。
那是一座让人敬畏的雪山,藏着无数人的悲与喜。
&&&&&
回程显得有些漫长,破旧的小巴载着并不算太多的旅客前往机场,路有些不好走,一直颠簸着。
南星被颠得有些困,她倚着窗闭眼小憩,刚合眼,一旁的邱辞就说:“行李给我吧。”
话落,南星怀里一轻,背包已经被邱辞接了过去。
她睁眼看他,只看了一眼,就又倚了回去,眼里不断掠过窗外的景致,走马观花般。
她睡不着了,以前怀里都有个大背包,从来没有人会帮忙拿。
哪怕塞进行李架上,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怀里没有东西而不知所措。
她偏身将背包拿了回来,说:“习惯了。”
邱辞笑说:“这种习惯慢慢改好不好,星星姑娘。”
“不好。”
南星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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